“汪汪!……汪汪汪!”
“死狗,死開!給老娘一邊去,不走是吧?嘿……我砸死你!”
“嗚嗚……汪,汪汪汪!”
“玉萍啊!你快點出來,這死狗太壞了!”
“來了,來了,王大姐,你咋來了?這大老遠的,還麻煩你跑一趟。”
“憋說那些隔應話!我這不是聽說小濤病了嗎?這不,我從雞窩裏趕緊逮了一隻老母雞,送來給小濤補補身子!”
“王大姐,你說……你說要是小濤有給三長兩短,這可叫我……叫我怎麼活啊!嗚嗚……嗚嗚嗚!”
“這是咋了咋了這是?難道小濤快不行了?哎呦我滴媽呀呦~!不是昨天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說不行就不行了?”
…
劉玉萍滿臉淚水,看著床上躺著的十來歲小孩,帶著哭腔說道:“昨天我和誌勇帶著小濤去姚醫生那裏看了,洗了胃還打了一針,可是半夜的時候,小濤就開始說胡話。我叫也叫不醒他了,嗚嗚……嗚嗚嗚,我可怎麼辦啊!”
王大姐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有些氣急敗壞道:“那趕緊送醫院啊!還擺在家裏看著等死啊?”
不說還好,一說,孩子他媽又是‘嗚嗚’的低聲哭了起來,“家……家裏沒錢了!誌勇剛剛跑去他二大爺家,去看看能不能借一點,到現在還沒回來!”
“哎~呀!你說這事鬧~滴!這不糟心嗎?他爺他奶奶就不問問了?”
“嗚嗚……嗚嗚嗚!我雖然和他們鬧得不愉快,可畢竟小濤是他們孫子,他們能不管嘛?要是不管,那他們就是孫子養的。這不都是出去借錢去了麼?”
“唉~你說你們家這情況也是到盡了!一家七八口子人,連個孩子醫藥費都湊不出來。算了,你等著!我回家叫我家那傻缺,出去想想辦法!”王大姐說著就連忙丟下手中的老母雞,朝院子外跑去。
“汪,嗚嗚……汪汪汪!”
“死狗,你給我死開!下次不給你的腿打斷,老娘跟你姓‘汪’。”
……
嘉山縣縣醫院,破舊的走廊裏燈泡一閃一閃,一位滿臉疙瘩的中年女護士,端著一個小本子趾高氣揚的走了過來,那雙已經快要磨沒有了高跟的高跟鞋,在走廊的地板上‘踏踏’做響。
“我說~哪位是江小濤他爸。”
“我,我是!我兒子怎麼樣了?”一位穿著已經快要禿了線的白寸衫,坐在地上一個蛇皮口袋上的中年男子連忙站起身。
“沒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傻缺,把紅黴素當青黴素用了,下次小心點,不要再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小診所。聽到沒有!”中年女護士,板著那滿是疙瘩紅的發紫的臉罵到。
“是是是,聽到了,等回去我就找那個姓姚的傻缺算賬!對了,謝謝你啊,醫生!”中年男子先是氣的滿臉通紅,然後又趕忙謝道。
中年女護士翻了個白眼,揪著自己胸前的牌子,沒好氣道:“看清楚,看看清楚。我是護士不是醫生!還有,你那腳丫多久沒洗了?辣的我眼都快睜不開了。”
中年男子表情姍姍,也沒說自己這兩天為了兒子沒有功夫洗腳,也沒說自己背著兒子跑了二十多裏來到縣城,隻是連連說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