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1 / 1)

麵對自己這些年來發表的一係列小小說和有關小小說的評論文章,思緒總會斷斷續續地蒙太奇起來……

小時候,我生活在一座大山下。那是一座進行過一場激烈戰鬥的大山,那是一座並因之走進了長篇小說《紅日》的大山。我每天都走在彎彎的山路上,從小學、初中、高中……幾年裏,在流螢飛舞的夏秋之夜,大人小孩們都圍坐在我家後一退休老人的場院裏,聽他白話一個個引人入勝的故事。大約在我十一二歲的時候,有一夜聽到老人講了一段小馬的故事後,總感到意猶未盡,回家後顯得焦躁不安。父親問我怎麼啦,我說我想知道以後是怎麼樣了,可他卻不講了。父親笑笑:都在書本上寫著,有本事自己去看。隨後,父親踩著凳子從屋牆上的一個擔板上拿下了全部的四本書:《兒女風塵記》《新兒女英雄傳》《苦菜花》《戰鬥的青春》。我立即就像走山路一樣,磕磕絆絆地讀了起來,原來小馬的故事就出自張孟良的小說《兒女風塵記》一書。從此,我到處找小說讀,拿到就不放手。且邊讀邊胡思亂想,印象最深的是讀《紅日》《苦菜花》時不自量力地心裏說我也要寫這樣的書。高中畢業前夕,雖麵臨著升學的壓力,我還是與幾個同學在使勁兒地讀《山鄉巨變》《子夜》《俄羅斯短篇小說選》《第二次握手》等。老師不讓讀,我們就吃飯時、下課後、晚上就寢前偷偷地讀。最值得回味的是在吃飯時,分分工,總有一個同學晚吃會兒飯,以此來換班輪流讀小說。《山鄉巨變》《萬山紅遍》等都是這樣讀完的。

後來,把業餘時間全用在了讀文學、寫作品上,寫的最多的是小小說。可是,文學之途像彎彎的山路一樣難走。不斷地買書、讀書、寫作、投稿,由郵資總付到自貼郵票,退稿信摞了一尺高,我的作品一個字也沒有發表出來。我痛苦極了,經常坐在夕陽下的山溪旁,抱著頭,呆呆地看水、看石、看山、看雲,最後總是把目光投向那彎彎的山路上……

那是1994年吧,看到家裏的書放得到處都是,就整理起來,這些書大多是我多年來不間斷購買和閱讀的文學作品,已達兩千餘冊。再次看到自己保存的《小說界》創刊號上新時期較早重新發表的沈從文的《邊城》,更重要的是看到那上麵的幾篇小小說,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骨子裏的文學細胞又被激活了起來,竟又開始了文學創作。經過這麼多年的崎嶇攀援後,我的寫作順利得多了。我在1995年第11期《百花園》上發表了第一篇評論《取法乎上見功夫》。隨後,我發表了許多小說評論文章,也同時發一些其他類型的文學評論。其實,我最想寫的還是小小說。於是我就又寫了一篇《神藥》寄給了一家報紙,不久也發表出來。不長時間《小小說選刊》把它選在了1996年第22期上。此後,我寫的最多的是小小說和小小說評論,最受讀者承認的也是小小說和小小說評論。

收在本書裏的這些小小說,是從我創作的大量作品中精選出來的,我希望廣大讀者能夠喜歡。

現在,我仍猶如走在彎彎的山路上似的閱讀著、寫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