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引風心中就是一沉,可不是,自己怎麼忘了這件事。煉氏四鬼可是全部封印了齧鬼陰魂的,這一千多具煉屍如果要全部使用起來,就得需要一千多個齧鬼,這可是不次於藥草收集的大手筆。
一想到又要去黃泉道收集齧鬼,虎引風頭皮發麻,想想腦仁都疼。
看著虎引風那苦澀的臉龐,七白狸嗬嗬一笑,道:“老大,你也用不著這樣為難,不是還有二虎麼,我將二虎送到黃泉道口,讓他在裏麵搜集齧鬼就行了。反正這些煉屍沒有三個月的功夫也難以煉製完成,憑你現在七成的實力,二虎收拾千把個齧鬼還是手到擒來的,至多耽擱的時間要長一些罷了。”
虎引風點點頭,現在也隻好如此了。
於是令七白狸即刻作法,將二虎送至陰陽交接的黃泉道口,令其在裏麵大肆捕捉齧鬼,這才算將這件事情辦妥。
就在虎引風終於煉屍傀儡這件事告一段落,隻等著浸泡時間到期,二虎從黃泉道捕捉齧鬼回來,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忽然,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這次的預感和以前都不相同,來得突然而強烈,甚至比在離開日本遭遇殺手圍追堵截的時候還要強烈。
虎引風大吃一驚,自己自從修煉道法和噬靈以來,每一次遭受挫折之前都能引起心悸或其他不祥預感,而每一次的預感都準確無誤地實現了。
不知道這一次又會發生什麼事。
虎引風不敢怠慢,急忙再次溝通噬靈,得“乾”之“夬”,辭曰:“孤竹之墟,失婦亡夫。傷於蒺藜,不見少妻,東郭棠薑,武氏以亡。”
虎引風大吃一驚,卦辭中的意思非常明顯,乃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出了問題。
脊背上的汗珠一下子就淌了出來,虎引風急忙拿起賓館的電話,一個電話撥到家中,接電話的正是總管散飛。
一聽見是虎引風的聲音,散飛都激動得有些磕巴了:“先,先生,快回來吧,家,家裏出大事了,我正說要打電話找你呢。”
“散飛,別激動,慢慢說,到底怎麼了,誰出事了?”虎引風竭力壓抑住自己的不安,一字一句地問道。
那邊散飛終於穩定了情緒,帶著哭音說:“是李小姐,剛剛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打來電話說,李小姐在前門大街被人撞了,現在醫院搶救,不知道……”
沒等散飛將電話說完,虎引風臉色慘白,額頭上的汗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劈裏啪啦往下掉,一顆心驟然沉到無底深淵,一種難以言狀的痛苦像毒蛇一樣從四麵八方吞噬了虎引風的心。
匆匆收拾了一下,虎引風急忙下樓退掉房間,然後馬不停蹄乘車趕往機場。
等兩個小時後,飛往大陸京都的飛機騰空而起,虎引風的心已經空了。
他知道,自己將難以見上君婉的最後一麵。
等虎引風鐵青著臉出現在京都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時候,見到的隻是躺在冰棺中的李君婉。
慘白無血的嘴唇微微上翹著,臉上好像還掛著濃濃的思念,兩行淚痕還掛在眼角處,整潔無暇的臉龐皮膚姣好,並沒有嚴重車禍後的慘不忍睹。
醫生介紹君婉因為劇烈碰撞導致嚴重胸內傷,肝髒破裂大出血,送到醫院來搶救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一根被撞斷的肋骨直接刺穿了心髒,這麼嚴重的傷情,九死一生是正常的。
虎引風見到已經哭得昏死過去的李母,還有滿臉淚痕的父母,眼睛隻是一黑,就直接跌坐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等虎引風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周圍站滿了人。
散飛、雲森、雲林,深空的刀子、道長、馬尾巴、醫生等一眾老弟兄。
還有董凡、章笑笑,甚至查天祥老爺子也來了。
大家見虎引風醒過來了,這才紛紛上前。虎引風眼皮酸澀,心中一片茫然,一時間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裏,周圍這些人怎麼會齊刷刷地站在自己床前。
等腦袋轉了轉,終於恢複了一絲神智後,兩行熱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一聲委屈的嚎叫從胸腔之中發出,虎引風太需要一場痛快淋漓的哭泣了,即便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在乎。
為了自己所愛的女人,因為自己內心的愧疚,還有那濃得化不開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