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聲音是保鏢的手槍沒有了子彈,槍栓卡在彈夾上的聲音。
第二個聲音,是一把銀色手槍抵住他腦袋的聲音。
保鏢背後竟然站著個人!
那人一身米色中山裝,每一顆扣子都平整的扣著,整身服裝看著老舊,但卻一絲褶皺都沒有。
尤其他的鞋,黑色油亮的皮鞋,站在荒草和碎石的地麵上,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那人戴著一個‘蛤蟆’般的黑邊眼鏡,一張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好似愁苦的上班族,滿是歲月和壓力的痕跡。
他麵無表情的說道:“你,應該給你自己留一發子彈的。”
保鏢額頭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在汗珠接觸到地麵之前,他突然扔掉手槍,雙手在兩條褲腿上隨手一摸,兩把黑色的匕首就出現在手中,不等人轉身,兩把匕首就率先刺向中山裝男人的雙肋。
但……沒有任何東西,比頂在腦袋上的手槍來的更快。
“轟!”
槍響,保鏢的半個腦袋直接消失不見,他雙手依然緊握著雙刀,雙刀距離那男子的身體也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但卻再也沒有機會前進一點了。
硬朗的身體隨後轟然倒地,那人靜默的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條白色手帕,認真仔細的擦拭著右手上被迸濺的一滴鮮血。
擦幹淨後,他扔掉手帕,任它在風中自由飛舞,飄到山澗之中。
他歎息道:“唉,可惜了,是個人才。”
他輕輕一跳,整個身體好似沒有重量一般,輕易的越過了一米多高的護欄,連腿都沒有彎。
輕鬆而緩慢的走向那輛勞斯萊斯幻影,手掌微微一動,還看不清是什麼,一顆子彈就飛了出去,那名仍在昏迷中的司機就再也沒有了清醒的機會。
血液,‘禮花’一般噴濺出去,嘣到少女的臉上。
少女嚶嚀一聲,暈乎乎的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而她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血,仿佛滿世界都充滿了血。
“啊!!~~”
她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並馬上抓下中年男子,拚命的搖晃他,試圖找個人給自己壯膽。
中山裝男人衝身後還剩下的十幾個人點了點頭,說道:“把他們帶走,注意不要弄傷,他們可是重要的貨物。”
馬上就有幾個人衝了過來,不理會少女的尖叫與撕咬,硬生生把他們拉出來綁上,嘴裏還塞進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破抹布,看‘成色’,應該是擦車的那種。
中山裝男人看著他們辦完了事,正要離開,突然全身僵硬在那裏,他猛然轉頭一看,就發現一個‘拾荒者’正站在不遠處,呆呆的望向自己的方向。
【我怎麼沒有發現他?!】
中山裝男子大驚,不過他還是舉起了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拾荒者的眉心。
可就在他要勾動扳機的時候,中山裝男子又皺了下眉頭。
他放下槍,歪著頭仔細打量著拾荒者,說道:“哈哈哈,有趣,有意思,麵對槍口竟然一動不動,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他對手下喊道:“把他也一起帶走。”
不多時,一輛麵包車就從遠處駛了過來,那群人先是用汽油在轎車和火車上都淋了一遍,就一起坐上了麵包車。
中山裝男子美美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從車窗又將那根火柴扔到了地上。
一道藍色火焰,就像在湖中投入一顆石頭般,波浪般迅速擴散出去。
麵包車駛出一百多米後,後麵就傳來兩聲巨大的爆炸聲。
少女被乙醚弄暈了,披頭散發滿臉淚痕的躺在車裏,那拾荒者被捆綁了手腳,但此時他卻呆呆的看向窗外,即使那爆炸聲,也沒有讓他的眼神閃爍一下。
死一樣的沉寂。
中山裝男子從身邊拿起一個牛皮紙包裹,從裏麵又掏出了一個紙包的漢堡,他直接扔給了拾荒者。
拾荒者突然轉過頭來,試圖躲過這個漢堡,卻沒有成功,砸在他腦門上,落在膝蓋上。
他雙手趕忙將漢堡捧起,用嘴咬開紙,拚命的吞食起來。
中山裝男子笑了笑,說道:“還真是奇怪,明明不聾也不瞎,反應卻這樣奇特,難道僅僅是個傻子嗎?”
這時一個手下說道:“老大,這次咱們損失了九個弟兄,那群家夥給咱們的信息根本就是錯誤的啊!”
中山裝男子沉聲道:“放心,兄弟們不會白死,我會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他又看向拾荒者說道:“慢點吃,我第一次見人吃漢堡可以吃的這麼美味,這有水,別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