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又指向冰山道:“為什麼有這樣的東西?”
月無勾臉色有些痛苦,說道:“那是人為的,是三清觀一位先天巔峰在上次結束時,用冰係法術將那……那石磨封了起來,他是不想見到那些鮮血的,隻是可惜他因為這件事而心中生魔,不能等到下次這裏開啟了。”
那就是掛了。
王昃點了點頭,他也不想看到那個不知攆死了多少少男少女的石磨。
走前幾步,女神大人很‘自覺’的掐動法決,把地麵的霧氣盡速散去。
“咦?”
王昃看著地麵,驚呼了起來。
月無勾也趕忙上前,順著王昃的目光看了過去,結果也是輕咦了一聲。
那裏有一個巨大的‘封’字,在地麵上凹陷下去。
他們之所以驚呼,是因為本應該空空如也的它,竟然泛著層層的血色!
王昃蹲下身去,伸手在那血色上抹了一把,竟然還沒有幹透。
入手冰冷滑膩,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飄出來,也不知道是好聞還是難聞。
女神大人也蹲了下來,看著‘血池’皺了皺眉頭,閉上眼睛用靈氣在上麵掃視了一遍,轉頭說道:“這些鮮血……都是屬於一個人的。”
王昃發現她臉色有異,便問道:“怎麼,有奇怪的地方?”
女神大人點了點頭道:“嗯,這個人……就是之前你殺掉的那個墨家老祖。”
“唔!”
在場所有的人,都是忍不住大驚失色。
中年男子的血液在這裏……這怎麼可能?
而且還這麼多,就算把一個人全身的血液都放光,也不夠填上這‘封’字的一橫啊。
女神大人繼續道:“而且是分很多次流出來的,起碼……有一百多次。”
王昃的眼皮一陣猛跳。
他瞬間就懂了。
“他……他媽的,果然是個瘋子……”
他記得在外麵世界中,人如果遭受到太大的委屈,太過不公平的待遇,往往就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
比如有一個人到醫院去獻血,被使用了未經消毒也並非一次性的針管。
於是……可悲的染上了‘愛死病’。
一個健康到可以沒事去獻血的人,突然被告知患上了必死的絕症,還是這種丟人的病症,他承受不了了。
他找醫院,上法院,到政府,但凡那些應該聽他說話,對他負責的人,卻都選擇了‘推拖’,一個推,推來推去,一個拖,等他自己死去。
沒人管了,於是……發狂了。
一個人跑到大街上,拿著沾染自己鮮血的針頭見人就紮。
完全變成了一個瘋子。
但不可否認,他是可憐的,這樣一個可憐的人在訴苦無門的時候,就往往會選擇報複社會。
也好比……兩個人在遊戲中爭吵,卻最終選擇雙雙掛機,讓其他三人叫苦連天。
無處發泄,就必須找到一個地方去發泄,有可能偏離,有可能間接傷害。
中年男子的妹妹死了。
死於一種讓他接受不了,讓他瘋狂的方式。
在巨大的粗糙的石磨中,緩緩攪成肉泥。
他不敢去想,當時妹妹的慘叫聲會有多麼讓人悲戚,但那種想法卻自己跑到他的腦海裏,在白日裏,在睡夢中,在無時無刻的侵蝕他的心靈。
所以他選擇與整個秘境為敵,讓所有接觸到這事情的人全部死掉,全部消失。
但同時,他又獨自打開封印之地,用自己的鮮血去修補著這個封印,以免它爆發開來,讓整個世界的人都消失。
為什麼這麼做?
出於善良?他是活在仇恨中的人,談不上善良這個詞彙。
出於不想讓別人重蹈自己妹妹的覆轍?同樣不能確定。
亦或是實在閑著沒事,跑到這裏放血玩……都說不準。
人性這種東西,好的壞的,善的惡的,又有誰能說清。
王昃歎了口氣,轉頭問向月無勾道:“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月無勾同樣歎了口氣道:“那個人……行事在秘境中頗有口碑,這種事他做出來,我並不覺得太奇怪。”
王昃愣了愣,突然好笑的問道:“您老不會當初喜歡過他吧?”
本來就是打趣,為了緩解一下氣氛。
卻不料月無勾竟然點了點頭,笑道:“在我們那一代,他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喜歡他的女人不計其數,可惜他一生沒娶,原來……心裏想著的還是他的妹妹,也許……嗬嗬,不說了。”
也許他就是個‘妹控’。
王昃心中補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