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平日裏文斯不晃的手指,這時竟顫抖了起來,不停指著王昃。
他看了看自己家的寶貝疙瘩,又看了看王昃,突然大吼起來:“不行!這門婚事我不同意!你們趁早絕了這個心!”
王昃眨了眨眼睛,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忽的一下又站了起來,同樣大吼道:“誰?誰結婚?!你不要含血噴人!”
結婚這事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大大的好事,不過對於王昃來說,尤其是跟其他女人結婚,那絕對是死罪。
朱晨晨終於忍不下去了,尖聲叫道:“三爺爺你說什麼啊!真是的!討厭~”
說完掩麵而去,跑到半路又覺得不對,灰溜溜的又走了回來。
先是向父母鞠了個躬,隨後道:“我……我之前得了一種怪病……”
當下就把自己跟王昃發生的所有事都全盤托出了。
朱晨晨的父母眼皮一陣抖動,尤其朱母竟然已經開始小聲哭泣。
老者重重歎了口氣,向天歎道:“你真的要讓朱家絕後嗎?你這賊老天!”
王昃聽得此話,眉頭卻是一皺,他問道:“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問的無根無據,回答的也是蒼白無力。
可是兩個人都懂了。
原來這名老者正是在‘古玩博覽會’上,萬國生萬老先生身邊帶著的那個老者,也是四九城邊隱秘茶館的店老板。
他本名‘朱國棟’,後改名‘朱勿賈’。
勿,非、不要、不是、不屑,賈,商人、走販。
取這個名字,一是為了自嘲,二是為了‘還命’。
朱勿賈一生有過三個子嗣,卻都早年夭折,其兄弟幾人跟他的狀況差不多,有些甚至根本無法生育。
正應了‘缺德絕戶’之嫌。
他遍訪深山,終於在五華山遇到一名老道,老道說此事蹊蹺,他也無能為力,不過卻留下一句‘求人不若求己’,其實當時那老道就是想訛詐他一些錢財,不想這句卻‘點醒夢中人’,從此他全心專研佛法、道統,妄圖以一己之力改變家族現狀。
隻是到如今他一隻腳都踏進墳墓,卻‘不得法’。
不過如今聽到王昃救了朱晨晨一命,他快要被放棄的希望又燃燒了起來。
朱勿賈一把抓住王昃的手說道:“你……你救救我們朱家吧!”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漢,卑微而又誠懇的請求一個二十出頭年輕人的幫助,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了。
王昃也是一樣,他重重點了下頭,莫名高深道:“天道無常起起落落,朱家的難確實到了盡頭了。”
朱勿賈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眼睛抖了兩下,老淚橫流。
女神大人怒道:“你幹什麼答應他?這什麼問題咱們根本看不出來,萬一解決不了那是會給你留下‘結’的,對今後的修為也是有影響的!”
王昃朗然道:“盡力而為無愧於心,哪來的什麼‘結’?”
女神大人一愣,心裏好似醒悟了什麼,她欣慰的笑了笑,卻伸出手扇了王昃一個巴掌,不痛,倒是有些癢。
她又問道:“那我們應該從什麼方向入手?”
王昃沉思了一會,突然問道:“老先生,朱家曾經得罪過什麼人沒有?詭異的事件發生在你年輕的時候,你的父親叔輩,有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
朱勿賈沉思良久,說道:“你知道一個大家族的發展過程,自然就是得罪人的過程,不過那些人裏麵我想不到有誰是玄門中人……嗬嗬,這個你就不要隱瞞了,對於玄學我也算接觸很久了,‘是不是’我自然能感覺的出來。”
王昃一想也是,大門大戶,要說沒有仇人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世間真的沒有所謂‘無緣無故’的事情,但是……這緣由要想查出來,卻有太過虛無縹緲。
畢竟,鎮關西鄭屠也不會想到,他的死因是因為被人叫了鎮關西,得罪了‘灑家都不敢稱作’的魯達,死的可謂是憋屈。
王昃又問:“那麼……尊父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或者是留下什麼書信之類?”
‘斷子絕孫’,這必然是大仇,或是大禍。
如果真的發生在朱家老祖的身上,那麼他不可能不把這事情記錄下來。
果然,朱勿賈猶豫了一會說道:“家父生前倒是留下一本‘萬言書’,不過……裏麵很多事情涉及到家父的……臉麵,所以你若是看看……可以,但如若外傳……”
王昃佯裝憤怒的揮了一下衣袖,怒道:“哼!虧你參悟了這麼多年,竟不知方外之士最忌妄評私隱!”
朱勿賈隨即汗顏,立馬說道:“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