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胡國富能醒過來,和郝大菊堅持不懈的呼叫有關係。她總是在胡國富耳邊訴說,訴說他們曾經的初戀,訴說早年創業的不易,直到昏迷中的胡國富淚染臉頰。
醒來之後,胡國富的身體狀況一天好似一天。但半身不遂的後遺症恐怕難以消除。我去看過他,胡國富見了我還挺激動的。卻隻能像啞巴一樣哼哼。整個人原來的的精氣神已經沒有了。整天抓著郝大菊的手不鬆開。這一下,郝大菊徹底容光煥發,抑鬱症不藥而愈。
我身體複原之後,真去了宋良堃的家見到了馬淑娟。馬淑娟和郭蓉不是一種類型的人,倒是有點像吳麗莎,胖胖的,並不多話。我很羨慕宋良堃的醜妻薄地破棉襖,平安是福。其實馬淑娟名如其人,也並不醜,做的油潑麵讓我們胃口大開。
宋良堃不知道我的胃受過傷,我吃了兩大碗後,肚子開始不舒服了。最後吃掉六粒健胃消食片才控製住。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沒有任何涉及郭蓉的話題。就是說說湖北的事兒。說說我老家的事兒。聊的挺開心的。
胡國富雖半身不遂,有一個幸運處是他的右手還能行動正常。出問題的是左半邊身體。也就是說,他還可以靠寫字來表達思想。在家休養一個多月後,胡老板還去了一趟公司。靠寫字對所有高管發指示,叫他們服從胡清爽的領導。老家夥回來壓陣,即便變成了啞巴,這幫老臣子還是怕的。一度浮動的人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我習慣了新生活後,就在想,我不能這麼渾渾噩噩下去。我總要賺錢還債,否則我將永無出頭之日。
有一天晚上,我乍著膽子給董林潔打電話。振鈴響了兩聲那邊就接了。聽到董林潔習慣性地問“喂,你哪位”時,我忍不住流下淚來。
難道她不知道這個號碼是誰嗎?隨即我聽到了有男人唧唧噥噥的說話聲。
“喂,你哪位,要找誰?”董林潔重複問道。
“林潔,誰啊?”洪春的聲音傳來。
“不知道,應該是打錯電話了。哎,排骨裏,你放香葉沒有......”隨即電話就掛斷了。
我抓著手機從宿舍裏出來,坐電梯下到酒店大堂裏。我的心情鬱悶極了。董林潔應該是把我手機號刪除了,否則不會不知道是我打電話。而這麼晚了兩個人還有心思在燉排骨,這不會是已經同居在一起了吧?
一想到我心愛的女人倒在別人的懷裏,我心痛如絞。這是老天爺懲罰我嗎?那我究竟做了什麼,叫我雞飛蛋打?
夏日的夜晚樹木蔥蘢,我就到街上慢慢走著。垂柳的葉子不斷地拂過我的麵頰,卻拂不掉心中的傷痕,臉上的淚。一直走到腿又有感覺了,我才嚇得回去了。
半夜裏我正在迷糊著,忽然手機震動聲在耳畔傳來。我閉眼抓過來一按就‘喂’了一聲。
“喂,你是誰,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但董林潔柔柔的聲音叫我聽來無比激動。對這個女人的所有牽腸掛肚,都因為這一聲問詢而重新翻騰。
“董老師,我是胡從容。”我一說話,忽然眼睛一熱流下熱淚。
“啊,小胡。你找我有什麼事啊?你的肚子不疼了吧?”
“謝謝,我已經沒事了。這麼晚了您還沒休息啊?”我們說話小心翼翼,雙方都在試探對方身邊是否有人。
“沒有,今天晚上洪春在這裏。吃過飯又聊了一會兒。他走了我又給學生批改試卷。弄到很晚。有什麼事兒你說吧。”幾句話,所有的信息都有了。
“董老師,我,我想您。我對不起您。”我膽大包天,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從容,不說這些了好吧?別叫我傷心了。我還有父母有孩子,我還要繼續活著啊。唉......”董林潔的聲音也似乎有些打顫。
“董老師,是這樣,我不是還欠您五萬塊錢嗎......”
沒等我說完,董林潔打斷道:“那錢我不要了。你家的事兒我都知道,我也不缺錢。”
“我不是說要還您錢,而是我想把胡清爽的錢還了。我媽出車禍,她花掉了二十幾萬......另外胡總他已經醒過來了。”
“胡國富醒了嗎?”
“嗯,一個多月了,現在恢複得不錯,就是還不能說話。平常都靠寫字交流。”我說。
“這對你是個好消息。你準備怎麼還錢?”
“董老師,我沒有別的本事。我和想還跟著宮老師寫劇本。您,能替我再接接頭嗎?”我充滿期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