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吃,就捉摸吃。隻是做飯看的是心情和興致。我中午就吃了一碗麵條,幾片火腿。”我自輕自賤地笑道。
“吃了飯,你給我做做腰身按摩。我的腰不好,需要經常按摩解乏。”胡清爽吃著飯,似乎心情很好。
“中午你家保姆來了,看見我在這裏很意外。”我看看她,答非所問地說。
“意外什麼!你沒說是我叫你在這的嗎?”
“當然說了。我不是成心在這裏蹭吃蹭住。”
“她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我想說,我按摩的手藝不像做飯。我從未幹過這等營生。”
“沒幹過就學著幹,誰天生是幹這個的。你以為我天生會當老板?你以為一個上千人企業很好管?”胡清爽瞪起眼說。
“我沒這麼說。”
吃過飯稍事休息,我給胡清爽做了腰背按摩。二樓有一大間房,很大的泡澡瓷盆,三四個人下去都富餘。還有迷你桑拿浴室,按摩床。
我就是在按摩床上給洗了淋浴的胡清爽服務的。好在這裏沒有第三個人。
胡清爽穿著浴袍趴在那裏,我就按她的指示胡亂動手。過程中我沒有產生任何桃色念頭,她的身體也包裹的挺嚴實。沒有露出任何不該露的地方。
“一回生兩回熟,下次你就知道怎麼做了。這和做飯是有相通之處的。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在我的按摩下,胡清爽舒服的直哼哼,心情也極好。我則麵無表情,謹守本分。
我想人生很苦情,就不要難為自己難為別人了。胡清爽即便霸蠻,但對我並沒有惡意。我們兩個人的相處,也還在曖昧磨合期。
“見到我的身體一點都不動心了?不是生死關頭,那傾心一抱了?”胡清爽嘟噥道。
“不說這個吧?我不能一錯再錯啊。”
“是比不得董貴妃國色天香,我承認。你們在一起同居多日,你和她沒故事?講講我學學啊。”
“沒有。她把我當弟弟照顧,我不能禍害她。我在她家一直住客房。就像我們在一起,我沒有越軌一樣。”
“那是我沒有引誘你。天下不吃腥的貓有嗎?捏脖子,用力揪皮肉。對,就是這樣。好舒服,比美容院那些丫頭勁大多了。”
我不再答言,凝神於按摩手藝的琢磨。就當是塊木頭吧。麵對胡清爽這樣有主意的人,所有的語言都是貧乏的。
十幾分鍾後我就有些筋疲力盡了,這碗按摩的飯我吃不了。
“以前我爸就是這麼給我媽捏的。你沒喂過牛嗎?很辛苦,晚上都要起來加草料。我媽跟著我爸,沒怎麼享福,有的隻有辛勞,隻有生氣。現在我爸這樣了,他等於是徹底服輸了。以後就落到我媽手裏。就像你落在我手裏一樣。怎麼捏都成。這樣一家人反倒和睦了。”
胡清爽說家常也驚心動魄。我隻聽不答。
“我這幾天除了應付公司業務,還有和律師商量打官司的事兒。我爸那個小三,領著孩子來要錢。叫我給罵出去。那孩子真是我爸的。為這我媽差點跳樓。唉,真累。不像以前就是美容院,還輕鬆些。好了,你下去睡吧。”
第二天,我和胡清爽開他的寶馬,還有公司的一輛別克商務。兩輛車拉著五六個人回崇寧。這是我幾個月內第二次回家。高速路上,我還替胡清爽開了一個多小時。
想想我真是個孽子。除了給家裏人找麻煩,連累他們,我的貢獻都是負數。
我們先趕到鶴鳴,把胡清爽的親戚送下。然後在鶴鳴飯店吃午飯,下午商務車司機開車回去了。胡清爽則開車帶我回胡家川。
看著鎮定自若的胡清爽,我臉上無光,近鄉情怯。可是我的家,因我而起的亂子,我無法視而不見。
我爸已經請了長假在家照顧我媽。
村街上家門口,停好車,胡清爽又是大包小包跟著我。這些禮物不是禮物,而是炸掉我臉麵的手雷。我已經麻木不仁,進屋看我媽打著石膏的模樣,我就想起自己斷腿時的慘狀。那個瞬間,我決定向現實繳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