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2 / 2)

“哎,哎,兄弟別哭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分就分了吧,你哪裏罩得住她?你們倆的事兒,也不是你們倆的事兒,旁邊的多少眼睛虎視眈眈。”

“剛才我在院子看到你那個粉頭了。果然是和宋老板膩在一起,還叫什麼笨笨。簡直笑得我牙疼。”

“嗬嗬,什麼笨笨聰聰的,有他哭的一天。這女人不見兔子不撒鷹,無利不起五更天。她的身家行頭,全都是男人給的,以前不過是個廣州的模特而已。你沒見她媽吧,這母女倆配合默契。一個當粉頭,一個當老鴇。撈錢無底線。嗬。”

“笨笨沒有媳婦?”我惡毒笑道。

“離婚了啊,去年離得。受不了他的各種播種濫情。”

“奧。”

“胡清爽保你出來,就是叫你離開董老師?”

“五年的契約,我又成了富力金的董秘了。我的人生,就是一本被隨意裝訂的盜版書。”

“兄弟啊,我決定了,美女我不找了。醜妻薄地破棉襖,最適合我。我下月回老家,我媽給安排了三場相親。總有合適的。色不迷人人自迷,一切都是活該。家有醜妻是福,我信了。你好自為之吧。”

宋良堃把電話掛了。

我呆呆地看著電視屏幕,想著宋良堃的話。也是,如果郭蓉隻有中人之姿,我們就能白頭到老。郭蓉的性格很好,幾乎不發脾氣,對我也很溫柔體貼。就是因為長得美,才遭到郝明遠這類獵色者的引誘。這才有後麵一係列的變故陡生。

這能怪誰呢?

叫人諷刺的是,我居然也成了女性爭奪的對象。我有啥啊,草根屌絲一枚,相貌不醜陋,但也沒有男色供人消費。性格也不好,動不動跟女人吵架。但是胡清爽說我很萌。萌究竟是個啥東西?扯淡的東西,先入為主的感覺。

萌是一種不自覺的可愛。

這是後來我在網上找到的一句話。這解釋雲裏霧裏,叫人瞠目結舌。

晚上胡清爽下班回來,和我一起去醫院探視了胡國富。他還在重症監護室,喘息著,沒有意識。胡清爽向陪床的母親了解病情。郝大菊看到打扮一新的我,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個人我好像見過。”郝大菊盯著我,口氣不善地說。

“他才來燕京,你在哪裏見得他?”胡清爽若無其事地問道。

“就那次,咱們在街上打狐狸精。不是他出來裝大尾巴狼?”

“哎呀媽,你認錯人。人家小胡以前一直在廣州,來這邊不過幾個月。我也以為他是那個人,一問不是。你別亂想了。”

聽閨女這麼說,郝大菊的臉色馬上泛起笑容來。

“對不起啊,我認錯人了。小夥子,你和我們清爽怎麼認識的?”

“我們是在機場認識的,春節那次我從廣州往家趕,在飛機上認識的。一問還是老鄉,都是崇寧人。”胡清爽搶著回答道。

胡國富的情況的確很嚴重,但經過保守治療後病情趨於穩定,醫生建議暫時先不手術。因為開顱手術的風險大,對身體的傷害也難以挽回。

“你爸這個人啊,活該有此報應。以後看他還有沒有本錢出去折騰?那個小韓辭了沒有?叫他滾蛋。”郝大菊罵道。

“早叫他走了。”胡清爽說。

“嗯。爽啊,你媽沒多少文化,但我不傻。咱這個家,我和你弟弟,以後都靠你了。你要好好幹,別叫人看笑話。”

“放心吧媽。”

“小虎那裏,真的不能挽回了嗎?一個女人,難得就是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小虎......”

“媽,我的人生大事,您能不能叫我自己把握?肖小虎家太富了,你看我爸這還是白手起家,都這樣。我信不過肖小虎,看不清他的真心。我還是在老鄉裏找個對象,知道根底。”

胡清爽說著看了我一眼。我把眼睛看向別處。

看到胡國富那形象,我忍不住難過。這個人在我這個年齡,還在老家喂牛。現在他形容枯槁,生死難知,真是牡丹花下死了。至於做了鬼會不會風流,我們不知。但在這個人間,他留下的不過是駭人聽聞的恥笑。

回到胡家別墅,我和胡清爽叫了外賣,邊吃邊聊。胡清爽並沒有逼迫我和她親近的意思。我們像兩個朋友一樣說話。

“吳麗莎,她還好嗎?”我問。

“好啊,現在我把美容院整個交給她了。我得管我爸這攤子事啊。你說沒錢的時候怕沒錢,現在有錢了,怎麼樣?不還是一樣煩惱?”

“你為什麼要和小虎分開?他那麼迷戀你?”

“我和他的事兒你也要過聞問?你拿公司六十幾萬公款,為什麼離職不交回來!想渾水摸魚是不是?”提到肖小虎,胡清爽忽然翻臉惱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