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我不敢去,她抓著我的把柄。我行賄廣東某官員的把柄。”宋良堃滿頭大汗,哭道。
“你為什麼要行賄?她怎麼知道你行賄的?你這肚皮裏就藏不住一點兒事啊!”我抱怨道。
“行賄,是我們單位的大頭授意的。我們公司在那邊出了點事兒,需要擺平。”宋良堃哭喪著臉。
單位行賄。宋良堃一說我也頭大起來。我想到跟著胡國富,也幹過這事。通過我私人的銀行卡,胡國富轉給某些人不少錢。
宋良堃那傳媒集團是國企,萬一這事兒捅出去,後果是極其嚴重的。宋良堃投鼠忌器,自然不敢鬧到法院。
“我原本沒想叫她知道。就是我們第一次,在她家別墅滾床單,感動之下我就說了。老子我,冤啊,把自己的處男身給了一個粉頭......”宋良堃痛心疾首,熱淚長流。
這件事我聽明白了,一開始人家就是要釣魚。處心積慮,偏偏宋良堃不知遮掩,一番床笫風流後,宋良堃當做吹噓說出去的。後來何冰佳設法打了宋良堃的銀行流水,還有他和單位大頭的微信聊天記錄。
這女人的狠辣手段,讓我想到了董林潔,她也是這樣取得證據,迫使郝明遠離婚。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這事的利害,我勸你還是退一步。誰叫自己遇人不淑呢?這要鬧大了,你們集團大頭就會被雙開......”
“這些我都想過,那是我的表舅。我在那裏他就是我靠山。這事兒不敢叫他知道。”
“那就認栽吧。左右幾十萬,你家也負擔得了。別的不說,我欠你的錢,兩天之內我準還你。”
“我想去殺了那個畜生。冰佳實際上還是喜歡我的,是那個畜生橫刀奪愛。拿大把錢來砸我。
“你都說了,她是個粉頭......”
“粉頭”這個詞又叫我想到,當初宋良堃知曉郭蓉的事,那臉上難掩的不屑。
“粉頭就粉頭,我不嫌棄。隻要她一心一意跟著我。哪怕睡過別人的床,懷過別人的孩子,我都不嫌。當初你不也原諒了郭蓉?”
話說到這宋良堃知覺失言,立刻抬手重重打自己一耳光。
“阿堃,你這是幹什麼!你說我也不怕,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說著雙目一紅。郭蓉和何冰佳不同,何冰佳是個真正的粉頭,郭蓉不是。她沒有為了錢財人盡可夫。
“為什麼分手?”宋良堃驚訝道。
“不為什麼。走到岔路口了,誰也不願再一路,隻有各奔前程。”我說。
當天晚上宋良堃就睡到了我這裏。我還欠他將近三萬塊錢,去哪裏找這個錢呢?實在不行我也和宋良堃一樣,去透支信用卡吧。
可是我隻有一張信用卡,透支額度隻有一萬塊。近似於杯水車薪。我扒拉扒拉我的人脈網,這個錢隻能向董林潔借。我已經欠了她五百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宋良堃出門。我在地鐵上繼續安慰他,也問出了欠銀行的數目,竟有六十幾萬之多。看來我們這宋哥直接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我不知道他是否還還著房貸。這個我管不了了。
我暗自拿定主意,給他湊五萬塊錢。這個錢是說服自己向董林潔開口的最高數目。我們這種關係,開口借錢是一種忌諱。可是除了她我能向誰開口?胡清爽麼?
當天在公司裏我心神不寧,盤算著如何聯係董林潔,如何開口。無論如何,宋良堃是我的死黨,我絕不可以見死不救。
臨近下班,我給董林潔發了微信。問她晚上有沒有空,有的話兩人見見麵。很快董林潔回複:七點鍾,小四川食肆。你定座。
我頓時放下心來,跑到衛生間去小便。本來憋得利害,卻怎麼都尿不出來。出了邪了。
臨下班時杜菲菲叫我去,說:“晚上清爽請吃飯,唱歌,你也去吧。你們畢竟患難之交。清爽和我說,那次要真出了事兒。按你們老家的風俗,你們就會被配成冥婚。你做她的鬼丈夫,她做你的鬼嬌妻。”
這些話杜菲菲笑著說,我聽了卻渾身難受。這都是些什麼爛七八糟?
“杜總,我今天晚上真有事。下次吧,你替我,向胡......清爽道歉。我的腳有時很疼,人家給我介紹了個大夫。我得去看看。”
我得意於自己的隨機應變。果然杜菲菲沒辦法再說什麼。擺擺手叫我出去了。
下班後,我故意瘸著腳慢慢下樓。有人見了問我:“小胡,你放著電梯不坐,為什麼跛著腳走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