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老板不在,做員工相對心理壓力少了很多。身體康複後,我整個精神麵貌也振奮起來。本想約了餘悅把欠她的錢還了,餘悅卻說在外地,等她回來再說。我說,打卡也行。
“師兄,你是不是反感和我見麵啊?”
“沒有啊,欠別人錢我心裏總是不踏實。”
“沒幾個錢,你不用這樣的。”
那就這樣吧,等人家回來。錢能還,但救護之恩還不了。
我在辦公桌前發呆時,會禁不住想起郭蓉。我心裏就難過,對郝明遠越發得仇恨。但平心而論,郝明遠玩女人還是很仗義的。起碼沒有仨瓜倆棗就打發了郭蓉。或者幹脆提起褲子不認賬。他總是受過教育的博士。在婚外情上也瀟灑。
但是這個瀟灑,踏破的是我的底線。為錢出賣尊嚴也是有底線的,綠帽子就是我的底線。我沒有報複性地還他一頂綠帽,是我不想下作。董林潔是我珍愛的女人,我不能把她變成報複工具。
下一個周一杜菲菲一來上班,就說要啟程去山南。搞得我毫無準備。
我們開的是一輛賓利商務,但是杜菲菲找了司機,沒叫我碰車。我的腳連續踩刹車的話是不成的。
“這次不叫你開車。”杜菲菲說。
倉促之間,我連收拾換洗衣物的時間都沒有。這人辦事兒有些不靠譜。我們的車一直開到芭芭拉美容院門口,胡清爽從裏麵出來,拉著一個行李箱。
按我的身份我是應該下去幫忙的,但是胡清爽看了一眼,麵若冰霜的樣子。開車的司機眼尖,他就下去了。
我怕受到批評,也趕緊下車。最後隻來得及幫助關了一下後門。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兩位女士坐在後麵。車輛風馳電掣一般,出了繁華熱鬧的燕京城。奔著故鄉的方向開去。看著窗外的花紅柳綠,一派生機,我的心中十分複雜。
平常工作忙,我除了春節是不回家的。結果去年的春節我也沒回去。這麼一算也有快一年半沒回去了。
以前回去我都是帶著郭蓉,我的父母也默認了這個兒媳婦。這次回去我都不知道如何應付。好在有公務在身,也就回家一看就是。別人我可以不在乎,我的爹娘是必須看看的。
一路上倆女孩嘰嘰喳喳,都挺興奮的。我坐在前麵如老僧入定,不出一聲。
從燕京到崇寧跑高速的話並不太遠,四五個小時就可以到了。而要到崇寧市區,要先經過鶴鳴縣城,那裏就是胡清爽的老家。
我們是大約當天下午一點鍾到了鶴鳴縣,並在那裏吃了午飯。聽她們兩位的話,是在鶴鳴縣放下胡清爽,我們往崇寧趕。這也是我最願意的,胡清爽在身邊,我總能嗅到某種敵意。
我們在一起吃飯,杜菲菲特意把我安排在胡清爽身邊。司機老杜是個中年人,持重寡言。上桌後匆匆吃了幾口就到車裏休息去了。剩下我們三個年輕人,開始喝酒。
“胡從容,回家的感覺好嗎?”杜菲菲問道。
我說:“這還沒到我家呢。這裏是鶴鳴。”
胡清爽刺道:“是啊,你在這裏是個外鄉人。我們不再是鄉親。來菲菲,我們幹杯。這是我們老家的酒,是南山的山泉釀製的。嚐嚐。”
“要喝我們一起喝啊,胡從容也要盡一點地主之誼。”
杜菲菲把酒杯舉起來,我就和她碰了杯,後來也遲疑著和胡清爽碰了一下,胡清爽不爽地翻了下眼皮。但是大家都喝了。
“胡從容,你有多久沒回來了?”
“一年半了杜總,平常沒時間回來。去年春節本想回,卻遇到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我沒臉回家。”熱酒下肚,我忽然傷感起來。
“她呢,不跟你回來?”杜菲菲會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