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餘,我是跟著老板來參加食品論壇的。中午喝了點酒一睡,才著涼了。老板打電話來沒找到我,肯定很生氣。你能不能替我和他解釋一下。你是外人,他不會衝你發火的。”
餘悅眨眨眼,把手機接過去了。
“你好,請問你是胡總嗎?”電話一通,沒等那邊說什麼,餘悅就開始說話。這樣免得胡國富以為是我,而大發雷霆。
“你好,我是餘悅,在論壇的展館裏看到胡從容昏倒了。我把他送到醫院來。嗯......嗯......您放心,他沒有大問題,就是,大夫說有些酒精過敏。嗯,在輸液。今天晚上回不去,聽大夫說,要明天下午。對......這個我來想辦法吧。好好,再見。”
餘悅掛了電話,臉色有些失望。她說:“NI 老板說,他們沒辦法過來看你。今天晚上有個非去不可的宴請。我說,陪床護理的事兒我想辦法。資本家是難以指望的,他隻對你的剩餘價值有興趣。”
“小餘,要不你先回去吧。留下你的手機號,等我康複了,我好還給你住院的費用。”我心底平靜地說。這次胡總沒有發脾氣我就很感激。我這樣的毛病其實用不著人陪床。
“你好好養病吧,要不是我晚上去看我姨媽,我也能留下來。”餘悅盯著我說道。
“那怎麼行?你太客氣了。能把我送到醫院已是天大的人情。其實當時那情況,你完全可以掩鼻而過。”我確實是很感激餘悅的無私救助。
“別說這個了,你好好養著吧。不過你這個高燒還沒有完全退下來,夜裏沒人陪著恐怕是不成。實在不行我看能不能幫你找個護工。或者叫我爸司機來也行,大不了明天我爸他自己開車。”
“不用了,這已經夠麻煩了。我廣州這裏也有朋友的,一會兒我給他們打個電話,會有人願意來幫忙。”
一會兒像是驗證我的說法,餘悅放在我身邊的手機又響起來。我在這裏幾乎是舉目無親,認識的那幾個人裏,誰的交情也沒到來醫院陪護的程度。如果真離不開人,那就雇個護工吧。左右就是一晚上的事兒,花不了多少錢。
電話來自董林潔。發燒下我精力不濟,說一會兒話就累。
“你好董老師。”我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接電話。
“小胡,你在哪裏?怎麼沒和胡總他們一起來玩啊。今天晚上我請客,卻不見你了。有什麼事兒這麼忙?連老師都不理了。”
原來,胡國富晚上是和董林潔他們一起吃飯。對這個消息我頓生厭惡。我勉強說:“董老師,不好意思啊。我下午著涼了。在醫院掛水,去不了了。請多包涵。”
“你在醫院打針啊,真的假的?”董林潔逼問道。
“這個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我就是在醫院裏。”我有些不耐煩地說。
“哪個醫院?”
我不知道是什麼醫院,我實話實說:“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麼醫院。我是在展館昏迷後,被人送到這裏來的。”
“怎麼會這麼嚴重,醫生是這麼說的?”董林潔很關切地問道。
“嚴重傷風,高燒不退。不過沒什麼大問題,醫生在治療中。”我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我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那是告訴我是什麼醫院!”董林潔不耐煩地追問。
“你一等,我問問。小餘,這是什麼醫院......”我轉臉問餘悅。
“軍醫大學華南醫院。”餘悅說道。
“軍醫大學華南醫院。”我重複道。
“那我過去看看你吧。”
“不用,你千萬別來。和胡總吃好飯就好。我沒有大問題,就是在輸液。”我趕緊拒絕道。我不願她到這裏來。她的臉會引起騷動。
“我看看你是不是在撒謊。”說罷,董林潔就把電話掛了。
我有氣無力地放下電話,對餘悅說:“小餘,你留下手機號碼,回去吧。一會兒就有人來了。大恩不言謝。我沒想到,你會是這麼好一個女孩子。”
餘悅笑起來,說:“其實我一直是個好女孩,隻不過你的眼睛是向上看的。和郭師姐過得好嗎?你也該結婚了吧?”
我痛苦地笑了笑:“結什麼婚啊,我們飄在燕京,連套房子都買不起。我們已經分開半年多了。”
“沒想到,你們這招人羨慕的金童玉女都走不到頭。我也是猜失戀了,跟我爸出來散心的。”餘悅低聲說,“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胡師兄......”
“這其實沒什麼,下了崗休息一下再上崗就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和誰不是過一輩子啊。”我故意滿不在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