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分開了,我不得不承認我的內心是十分痛苦的。郭蓉五年的青春,同樣也是我五年的青春。當初的海誓山盟,短短五年之間就麵目皆非了。
“蓉兒,難聽的話我們不說了。也許你離開我是對的。我這個人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人。我不怪你。但是分手的時候你卻給我了一頂綠帽子。我這個人是有些窮酸的,我能忍受分手,卻忍受不了背叛。”
“胡從容,你該不會真的癡心妄想,要和郝明遠換偶吧?董林潔這樣美麗的女人,她不會真的看上你的。真看上你的話,當初在山南大學你們就能在一起。”郭蓉譏諷道。
“你剛才不是說,郝明遠已經取得他老婆的原諒了嗎?既然如此,我哪裏還有當小三的機會?我有自知之明。我和董老師都是受害者,我們有維護自己尊嚴的權利。”
“那你想怎麼樣,要心狠手辣到底是不是?”郭蓉說到這裏,聲音顫抖,似乎要哭出來。
“蓉兒,我不是什麼心狠手辣。我說的是事實,我除了文憑比你父親高一點,你說我幹的那個工作,比保安多賺多少錢呢?你可以嫌棄我,和我分手的。我也不稀罕那綠帽子換來的房產。在我心裏,它就是院子裏埋著的那具屍骸。”說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麼我鼻子一酸,眼淚也忍不住溢出眼眶。
窮屌絲、小人物也許一無所有,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能被人任意踐踏自尊。
郭蓉忽然走過來跪在我身邊,把她的腦袋放在我膝蓋上,傷心地哭泣。我說過,我最懼怕的就是女人的淚水。我們兩個人仿佛都受到了巨大的委屈,一起哭起來。
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我們曾經相依為命,可是到了今天卻發現已無路可走了。除了哭泣,我們都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從容,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哭了一會兒,郭蓉抬起頭,淚眼婆娑,叫人睹之心疼。
“我要你把郝明遠給你的一切都還給他,你肯麼?到那時,我們四個人可以坐在一起,把事情徹底說清楚。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回家也好,去別的城市也好,大家相忘於江湖。”
聽了我的一番話,郭蓉幾乎忘記了哭泣。在她的理解裏,所謂的一刀兩斷是從現在開始。以前已經交割過的東西不能再發生變動。而我這個人也是真的心狠手辣,居然讓她把郝明遠給的東西全部退回。別的也許沒什麼,但是郝明遠給她的買房子的錢,郭蓉是絕不會放棄的。那似乎成了她的命根子。
而不動這一筆不幹淨的錢款,我和郭蓉就無法真正複合。隻要我們還生活在郝明遠和董林潔的視線裏,我一輩子都會被人目為綠毛烏龜。
我知道,我是太難了,郭蓉也是太難了。從這一刻起,我忽然覺得沒有手機是一件多麼可恥的事兒。因為沒了手機,那些要找我而找不到的人,肯定會設法打聽到這裏來。與其如此,我還不如趕緊配上手機。個人的隱私在任何時候都是重要的。我不能叫人看到我這裏三天兩頭都有美女出沒。
正當我和郭蓉不知所措的時候,真有一聲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直接把我嚇了個三魂出竅。過了一會我才反應過來,居然肖小虎離開後忘了帶手機。
肖小虎這樣的人一般不會有一部手機,天知道今天怎麼這麼粗心。我想的是,也許肖小虎是想確認一下手機在哪裏。是不是丟了。趁我起身摸索電話的空隙,郭蓉從地上爬了起來。
從那蘋果手機閃亮的屏幕上,我看到三個字在晃動著:寶貝兒。
這是什麼人來電話呢?還寶貝兒。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我都有義務告訴人家,肖小虎把手機忘到宿舍裏了。
手機一接通,沒等我說出一個字對方就叫喊起來:“肖小虎你個王八蛋!居然也敢不接我電話了。快他媽的開門,姑奶奶我都到門口了。”罵完了這一句,手機就被迅速掐斷了。根本就沒給我說話的機會。怎麼到處遇到這樣的奇葩啊。
我扔下手機,忽然想起一件事。剛才那歇斯底裏的叫罵聲,一下叫我想清楚這個‘寶貝兒’是何方神聖了。我的汗毛一下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