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你對象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我問道。
“我對象?奧,你說清爽啊?沒有,我告訴她這個幹什麼?弄得她到這裏來的話,你們尷尬。主要是我不想給你太多壓力。還是難得糊塗的好。”
肖小虎的這番心計,讓我心生感激。一旦胡清爽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最後的那點自尊也將蕩然無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其實誰沒有幾個朋友呢?
我剛才的慍怒,多半是出於對富家子弟造次來訪的反感。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因為某種難言的嫉妒才這樣。人家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而我則麵臨著人生的巨大危機,如履薄冰。相比這下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從前的時候,對富二代這個群體我沒有交集。隻能遠遠地看看人家的跑車呼嘯來去。出於心理平衡的需要,我總是在不知覺中放大他們的負麵形象。
“胡清爽在幹什麼,我好像在公司沒有見過她。”我好奇地問道。
“她啊,自己開了個美容院。和你們老板關係不大好。你們胡總那個人,嗬嗬,你摸摸自己臉上的舊傷,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料了。”肖小虎言簡意賅地說。
我看看肖小虎的白頭發,會意地笑了。此後我們又說起別的。種種跡象表明,胡總和李小貞的事兒應該是確鑿無疑了。有什麼奇怪呢?現在連郭蓉都紅杏出牆。
難道這個社會,真到了為了利益男盜女娼的地步?
我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頰,憤世嫉俗。我想和肖小虎說,以後盡量別帶胡清爽到這裏來。可是我隻動了動嘴巴,卻什麼都沒說。我不能叫人覺得像個饒舌婦。對這些人,還是敬而遠之得好。
兩天後的下午,肖小虎又出去瀟灑了。現在對他的一應活動,我不再有勸阻的想法。中國就是個講究特權的國家,富二代也就有曠課的特權。我呢,隻要把課堂筆記借給他抄寫就是了。
少管閑事從來都是明哲保身之舉。我最怕的是他夜半歸來吵醒我。即便真的如此,我隻能隱忍。在人家的眼裏我算什麼呢。
我要去食堂吃飯,在回宿舍拿飯碗的路上,忽然接到了宋良堃的電話。
“喂,從容,聽說你到理工大學回爐了?重回校園的感覺怎麼樣?”宋良堃笑道。
“還好吧。這是公司行為,我別無選擇。”我有些不無聊賴。
“我就在理工大學附近,過去找你玩玩,方便嗎?也有日子沒見了。”宋良堃電話裏的語氣充滿真誠,我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大約半小時之後,我在學校的南門等來了宋良堃。多時不見,這小子的精神麵貌似乎很好。我們還裝模作樣地握了握手。
“說吧,到食堂內部餐廳,還是到外麵吃?”我打量著宋良堃油亮的背頭,自己的滿腹心事卻不敢露出半句。
“街上吃吧,學校裏不方便說話。”宋良堃抹了抹頭發說。
於是我們就在附近街上找了一個連鎖快餐吃飯。雖然我的心思不能說,但是同學久別重逢,還是讓人高興的。燕京是個大城市,即便我和宋良堃關係很鐵,也基本是電話聯係著。他是我在這裏最信任的朋友了。
點了三個小菜,一人一碗牛肉拉麵,開吃。
我們坐在一個相對私密的臨街角落裏,能看玻璃窗外人來人往的風景。這裏附近有幾所大學,時而有靚麗女生街上冷豔走過。
“行了,老胡,別看了。你家的郭蓉還看不夠?那可是在被窩裏看的,玉體橫陳,一覽無餘。不比這裏隔靴搔癢好?”
看我看美女,宋良堃開口打趣。其實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過是下意識地看看而已。我不知道,宋良堃是如何聽說我來大學回爐的。我們公司裏除了我,他不認識其他人。
我訕訕地把目光收回來,本想嬉皮笑臉調侃幾句,可聯想到自己的處境,又沒有那個興致了。宋良奎開我的玩笑,我從沒有惱過。當初,郭蓉和前男友分手跟了我。宋良堃曾為我擋過爭風吃醋的拳腳,真正的患難之交。
應該說,我並不是個內向沉默的人。平常心情好了,也是喜歡說笑的。也不介意別人的玩笑。勞累之餘窮開心一下。
“阿堃,你是怎麼知道我到理工大學的?”等飯的時候,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