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幾分鍾,我不由得想起一個‘笑話’,想說說製造一點寬鬆氣氛。
“董老師,我和您說一件事啊。現在想起來,都叫人哭笑不得。”我手裏晃蕩著書包說道。
“什麼事啊?”董林潔把頭發捋耳後,喃喃地說,“別跟我說煩心的事了。我都快被壓塌了。”
“我說的也是個和小三有關的事兒。卻是個滑稽劇。上個月吧,我到這家公司上班沒多久,就在街上碰到一個鬧劇。原配帶著倆女人,三人一起打小三。所謂小三卻是我山大的同學,也聽過您的課。具體誰我就不說了。我上去勸,結果被對方一個女的抓破了臉。您看,就這邊,還能看出來痕跡吧?”
我把我的左臉抬起來,讓董林潔驗看。其實那裏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啥了。但當時血淋淋的很疼。
董林潔應景似的看了看,沒有表示。我接著說:“辦完事,我垂頭喪氣回到公司,結果在電梯裏遇到老板。沒想到他的右臉上也被人抓了三道。和我一對臉,就跟給對方照鏡子一樣。弄得我和老板十分尷尬。同在電梯裏的人,沒有不掩口偷笑的。到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
聯想起當日電梯裏怪異滑稽的場麵,我自己先笑了。這時候董林潔回過神,也跟著笑起來。
“上了樓,我還相跟老板去他辦公室彙報工作。結果他氣急敗壞地罵我,‘老跟著我幹什麼,嫌丟人沒丟到家?還不快滾,現世寶!’。”
這一次直接把董林潔逗得哈哈大笑起來。我也跟著笑,壓抑的心情隨之一鬆。難得這一笑,無形中把兩個人的心理距離拉近了一層。
其實在我的心裏,並沒有討好董林潔的故意。但是這女人的氣場,總會叫人不知不覺間願意親近她。
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理工大學的南大門,我嚐試著問道:“董老師,我到了。你真的住在這裏?”
董林潔一揚臉反問道:“怎麼,我不能住在這裏嗎?”
我尷尬道:“不是,我沒那個意思。我以為你這麼說是權宜之計。”
“我的父母都是理工大學的老師。他們在新校區分了新房子,搬過去住了。那邊的環境清淨,不像這邊,比較嘈雜。所以這房子,我經常過來住。你送佛送到西,幫我把這些書拿回去吧。”
聽董林潔的意思是,願意我到她家裏去。可我不想和她走得過近,不是怕閑話,而是心裏覺得別扭。
董老師父母的家在校園的東南部,果然離著圍牆不遠。這個地方晚上的話應該是不很安靜的。樓房是多層那種,外牆長滿了爬山虎。附近綠樹成蔭,綠化得很不錯。唯一的不好就是掩不住市聲。
董老師家在七號教工樓的三樓,是一百一十平的西戶。打開門進去,但覺得房子裝修雅致,很有書香氣息。我在門口把書包放下說:“董老師,我不進去了。我......”
董林潔未及答話,包裏的手機就響起來,她朝我擺了擺手,先接電話。
董林潔接著電話,順手把屋門關上了。我就站在鞋櫃那裏,不知道該走該留。總得等她接完電話再說。
我看著董林潔皺著眉頭接電話:“你還過來幹什麼?我住在我父母的房子裏天經地義。你管得太寬了!再說一遍,元元的東西不在這裏。”
董林潔氣呼呼地掛掉了電話,一邊還穿著粗氣。我正要再說告辭,隻見她眼睛一瞪說道:“你不要走了,上次害得你沒吃好飯。今天就在家裏吃頓便餐吧。別客氣,這裏就咱倆。”
我不是客氣,而是首次登門就留下吃飯,不很合適。但是在董林潔目光的威壓下,我還是客氣了一下:“董老師,我不打擾了。學校食堂有飯吃。”
“我叫你留下,你就留下。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顧慮什麼呢?快把鞋換了吧。”
董林潔帶著情緒,似乎眼裏還汪著淚水。我不敢違拗,就從鞋櫃裏拿出雙拖鞋換了。我不知道她接的電話裏說了什麼事,但可以聽出是話不投機。
董林潔冷著臉把我讓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順便從茶幾上拿過遙控器遞到我手裏。
“看看電視吧,我去廚房忙和。就炒幾個菜,一會兒就得。”說罷,她轉身到廚房裏去了。這種情景下,我不敢說我會做飯。畢竟頭一次到這裏來,還是客隨主便老實等著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