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心中都有一處無法向別人訴說的疼痛,但是有人有幸可以有陪著他一起麵對的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不幸,莫過於最後丟了那個你自以為永不會離開的她。
“姐姐,這是今天的夫子留的題目。”隨後身後一聲“啪”。一卷印刷精品的:手卷躺在詩離身後,詩離輕輕撿起,彈了彈上麵不曾看見的灰塵,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夫子。。。。”
“噠噠噠。”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今日宰相府中有貴客,閑雜人不得外出。”隨後就是“門口嘩啦啦的落鎖的聲音。”清晨的陽光委屈的從年久失修的門縫裏擠進來。
詩離赤腳踩著細細的光線,映襯著她終日不見陽光慘白的肌膚。
接觸到陽光,裏麵混著外麵泥土的氣息。詩離笑笑。“我又不會亂跑,怎麼這麼一點奢望都不可以。”詩離委屈的嘟著嘴。烏黑的頭發陽光下泛著好看的光暈。
今日是沐陽王爺造訪在相府的日子,隻是朝中因為立儲之事早已經排排隊站好,宰相扶持的七皇子絕不是沐陽王爺。沐陽王爺今日大駕宰相府令宰相一家惶恐不安。當然不包括詩離。
曆代王朝改朝換代都會經曆一場血雨腥風,最後就看刀落誰家。宰相可不想當這出頭鳥,若不是沐陽王爺常年征戰與各族各國使者多有接觸,就宰相這靠著舌頭吃飯的推托之詞還真不是一般的人能瓦解得了的。
隻是,沐陽王爺一向不理朝政,名義上是一個皇子,但是憑著王爺的封號也隻是履立戰功的莽夫罷了,雖說朝中關於立儲已經分為七皇子和沐陽王爺兩排,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沐陽王爺隻是一個空殼選項而已。根本就沒有實質的競爭力。沐陽王爺一無母家外戚,二無朝中結派。更重要的是,自己無心爭。
七皇子的皇上的寵愛本就是七皇子可以囂張跋扈的必勝籌碼。
“哎呦。”詩離照例從小窗口翻出。一身白衣,未施粉黛,麵以白紗略擋。不是白色多麼的清新脫俗,隻是未經滌染加工的料子才會落到詩離這裏。
宰相府大張旗鼓,設置盛宴迎接沐陽王爺。沐陽王爺雖說麵上不爭,但是在老皇上年老的這個時候回來,老狐狸心思的宰相也不得不留一手。畢竟是皇子,皇家血脈,得罪了,未必能承擔得起。
這樣熱鬧的日子,詩離一點也不意外自己又被上了枷鎖,倒是心底裏有一絲的小雀躍,終於可以沒有人看著,可以自己悄悄地來到書閣之中。
書閣之中照例一位老婦人,臉上滿是皺紋,詩離除了在自己的小屋子裏終日不見陽光的生活,恐怕這個粗鄙的小書閣之中便是她呆的最長時間的地方。
老婦人臉上已經老得滿是皺紋,分不清她年輕的時候的容貌。書閣之中也滿是蛛網灰塵,但是老婦人的身上衣物雖說是老舊泛著年代感,卻是一如既往地整潔。
詩離也說不清是什麼時候發現了這個小書閣,又好像是尋著自己腦海裏本就有的路線找到的這裏,這裏雖說是不像皇家藏書那麼的恢弘,詩離不稍片刻就可走完這小小的屋子,但是隨著她長大,這裏的書從沒有重複,從沒有讓詩離厭煩,就像一汪活水,每天都會湧入新的生命,對於詩離不得不說的上市一大幸事。
正午的陽光那麼的刺眼,詩離坐在陽光下,雪白的衣服慘白的肌膚反射著陽光猶如一個碩大的珍珠。
詩離貪婪的依戀著陽光,任憑它灼傷她的眼睛也不願去隱蔽地方乘涼。
一塊陰影出現在詩離的臉上,幾乎眩暈的詩離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轉身在一層層的光暈裏看到老婦人蹣跚著離開的身影。詩離呆呆的看著她。
宰相府中也有她的祖母,那個高貴的暴脾氣的老太太從不準詩離出現在她在的場合,正是如此更是給了所有的人一個借口,任何的場合都不會有詩離的身影。殊不知,詩離也未必肯去。
眼前的這個老婦人背影裏竟看得出濃濃的親情。這麼多年,詩離未曾和老婦人說一句話,就連一個表情都不曾有。
不是難堪,倒是更像是親人之間的不需要。
詩離也許知道,她的身後也會有一個人的深深地牽掛,有一個人透過淚水,每日深深地凝望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
詩離深深的吸了一口看著有些破敗的藏書但是卻散發出一股幽幽的讓人迷戀得香氣,這難道就是傳說之中的書卷香。
夜色漸濃,詩離把書放回原處,臨走還不忘跟書道別,因為她知道下次來就見不到它了。
回來的路上,前方遠處一片耀眼的紅光,詩離仔細一看,原來是有人放花燈,紅彤彤的一片。那麼燦爛的顏色,自己身上的白色在夜色中還是不會輕易地被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