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放蕩粗俗的母親(2 / 3)

第二天下午6時,醫生認為,進行手術搶救已經沒有希望了,並對他的親屬說,死亡就在眼前。格特魯德痛苦地坐在丈夫的身邊,任何人勸解都無濟於事。

“你高興見到我嗎,雷利?你高興見到我嗎?”她問道。

“我非常高興。”有一次他小聲說道。他顫悠悠地想坐起來抱她,但他的肺裏充滿了血,又無力地倒在枕頭上。他兩歲的兒子小雷利坐在父親的身邊,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到父親了。

53歲的薩拉·勒基特已經埋葬了兩個兒子:路易斯出生一個月便夭折,查爾斯21歲時因患肺結核死去。她的女兒埃拉嬰兒時死於霍亂,而現在她又麵臨第四個孩子的死亡——由於自殺。她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後搖擺,把頭埋在手裏抽泣著。19歲的伊迪絲和她23歲的姐姐弗吉尼亞離開了現場,她們心情不安,不願看到哥哥在臨終前和他的妻子、孩子和解的場麵。

雷利於那一天晚上9時20分死去。7月4日,查爾斯和薩拉·勒基特護送兒子的靈柩到國會墓地,他們的好幾個孩子都埋葬在那裏。

三年之後,華盛頓市的居民將再一次讀到有關勒基特一家的新聞,但這一次的新聞人物是最小的孩子伊迪絲,她終於說服了她的哥哥喬,讓她出現在哥倫比亞劇團的舞台上。

“我沒有台詞要說。我隻是躺在舞台上的一張床上,顯得很憂傷,”幾年以後她說道,“當幕布徐徐落下以後,我從床上跳下說道:‘不要哭,我活著。’我對觀眾講話!”

這個迷人的年輕女郎長著天使般的金發和藍色的眼睛,那天晚上她受到觀眾的鼓掌和歡呼,盡管遭到家庭反對,她決心繼續在舞台上尋求未來。

開始時,她模仿劇團的主要演員,以便在需要時充當替角。當時在哥倫比亞劇團的劇目中,大多數都是一些無聊的愛情劇和喜劇。票價分別為25、50和75美分,而比較正規(有名望)的國家劇團管弦樂隊的票價達2美元。

關於她的最初的一則廣告寫道:“小伊迪絲·勒基特擁有美貌、才智和天賦……她的發音像壁爐邊蟋蟀的叫聲,她的眼睛是藍色的,頭發卷曲。她的絕頂聰明、優雅風度和那張可愛而美麗的臉已引起了公眾的注意。”

伊迪絲一生的最大特點將是那個“絕頂聰明”。早年,她掌握了和誰打交道、和什麼樣的人建立關係的秘訣。她很快明白了要不斷往上爬。開始時,她利用哥哥喬在戲劇界的關係。當《危機》在紐約重新演出時,喬為她安排了一個角色。後來,她在明尼阿波利斯一個專門劇團裏演了一個季度。1910年回到紐約,參加《隨波逐流》的演出,但這出劇很快便無人理睬。

伊迪絲毫不氣餒,她於1911年回到華盛頓,演出《探寶者》。《華盛頓明星報》提到了她,說她“持續的進步使她有希望很快實現許多朋友對她的預言。”

“發展的願望在各地都以鮮明的形式表現出來,至於這種發展以什麼或以誰為代價都在所不惜。”亨利·詹姆斯這樣描述20世紀初期的情況。或許,他描述的也正是伊迪絲·普雷斯科特·勒基特的野心,她決心不惜一切代價做一個演員。她接受給予她的任何角色,在夏日裏,跟隨演出固定劇目的劇團四處奔波,並把所有錢用於買緊身裙、圓頂狹邊的鍾形女帽、絲襪和白色羽毛等,把自己打扮成一個風騷女仆。“在劇團裏,你知道,一個人必須每周買一件禮服。”她對《波士頓旅行家和先驅晚報》說,“同樣的衣服絕不能穿兩次。這需要花很多時間和心思,更重要的是,要花很多錢。但我一點不吝惜。我獲得的經曆值得我付出一切代價”

那時,專門劇團像露珠一樣布滿全國;每一個有歌劇院的城市,都在冬天把它變為戲院,以增加收入。即使像馬薩諸塞州匹茨菲爾德這樣的小城(在本世紀初有25000人口),也有一個專門劇團長期固定演出。在殖民地劇院(1400個座位)演出時,伊迪絲·勒基特被她的演員朋友稱作“勒基”,被認為是一個“迅速崛起的演員”。

幹了四年之後,伊迪絲開始認真看待自己的職業。當她的老板——匹茨菲爾德帕克專門劇團的威廉·帕克讓她在波士頓演出的《如果你還有點人性》裏扮演瑪麗時,她拒絕了。她說,這個角色將損害她的職業聲譽。

威廉威脅說,如果她不接受就把她辭掉。她堅持自己的立場,提出從紐約找一個替身演員,由她支付工資和花費。“我甚至提出向她提供禮服。”伊迪絲說。

當帕克對她說她將被解職時,她向哥哥的朋友——《波士頓先驅者》的傑克·康諾利請求幫助。康諾利找到紐約的製片人喬治·科漢,他為伊迪絲在新建的《布羅德韋·瓊斯》公司裏謀了一個職位。伊迪絲立即表示接受,宣布她將離開匹茨菲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