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浦東機場,被帶有秋天的中國特色的本土文化籠罩著,中國式的建築、中國式的廣告、中國式的穿著、中國式的過關,一切的一切都打上了中國式的烙印。
黃雨婷一個多月的法國之行,終於回到了祖國,心裏有一種歸家的親切和溫暖。她站在機艙門口,舉目遙望祖國的上空,藍天白雲間無不蘊含著溫暖、祥和、親切,仿佛空中伸出一雙寬厚的暖融融的母親般的臂膀,深情地笑盈盈向她奔來,於是,她欣喜若狂地暗語道:“祖國母親,我又回到你溫暖的懷抱了。”若不是人多,她會伸出雙臂,回抱藍天,回抱祖國!
但坐飛機的倦意和累意太濃、太重,充斥著整個身體,這種微妙的喜悅和親切感刹那間又湮滅了。
她心裏又累又需要有個歸宿,但這麼多年有家而沒有溫暖的痛苦,不知道這個熟悉的如慈母般的國度,哪一方熱土是她的真正歸宿。
她緩緩的走下登機梯,來到取行李的地方,目光很認真的巡視著自己的行李是否到達。
黃雨婷看著,看著,行李的運行帶上出現了一隻很漂亮的純白色的法國名狗,被裝在一個方方正正的很精美的籠子裏,紅彤彤的小嘴不停地“汪,汪”地叫,她情不自禁的含情地衝著小狗笑笑。又見一個禿頂的男人貓著腰,伸出一隻寬大的手接過了那個裝著純白狗的狗籠,很親昵的叫著:“笨笨,你辛苦了,寂寞嗎?”
由於男人注視著他的狗,黃雨婷看不清男人的臉,隻能聽到他的聲音,但這種聲音,似乎是在她耳邊經常出現過,非常熟悉,非常親切,非常柔和,且非常有磁性。
由於乘飛機的倦意,她心裏還是不想去仔細的辨清周圍的一切,但大腦潛意識還是在追憶這種熟悉的聲音。
在她還沒回過神的時候,隻聽到一個很熟悉的男人的聲音高喊道:“小白,快抓笨笨!”“小白,快抓笨笨!”
於是,機場的候機廳裏出現了一場抓狗之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奔的奔,跑的跑。刹那間,小白狗成了統率候機廳裏數千人的有著絕對權力的領導人物,隻要小白狗出現的地方,就是人流動的方向,整個候機廳有條不紊地追攆著小白狗,仿佛候機廳裏有著一個奧運會中田徑賽場上指揮長跑的發令員。
隻見一位帥哥,狠命地向前一撲,手很接近小狗的身體了,腳卻一滑,一個匍匐撲在地上,使得候機廳一片喧笑;又一靚女,猛一衝,卻撞在小夥子的屁股上,又使得候機廳一陣嘩然。最後小狗被攆到一個電話亭裏,才被一個中年男人逮住。
隻見禿頂的男人握住那人的手,說了又說:“太謝謝了!”“太謝謝了!”
然後,抱住小狗親了又親,嘴裏連連地說:“寶貝,你把我的魂就嚇掉了,你是我生命的源泉啦!”
此人用雙手托著小白狗的身子,高高地擎過頭頂,一眼看去,上邊是白花花的小狗的身體,下邊是禿頂男人黃褐色的頭頂,映襯鮮明。
隻見那男人在空中高高地舉著小白狗說:“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它是我的命根子!”
黃雨婷遠遠地呆站在那裏看熱鬧,家裏派的接機的司機小馬在她後麵叫她:“黃教授!黃教授!”,她回過頭,很和善的給他一聲問候:“你好,小馬,你辛苦了!”然後什麼也沒說,就徑直走出候機廳,鑽進車的後座坐著。
這是黃雨婷多年來的積習,凡是男性,不管年齡的少長,她都會遠離十分,給人一種嚴肅而不可接近的距離感。
就是這種積習,像護身符一樣,讓她在複雜的社會中摸爬滾打,用一種獨特而獨立的,讓很多身邊的人望而敬畏。
陌生人看上她,一雙彎彎的緊鎖的眉頭,柔中有勢;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充滿著睿智;一個挺而有肉的鼻梁,充滿著財富。若讓香港的相術先生看上去,肯定會不要一秒鍾的時間,斷定她長著一副福相。
她,確實擁有幾十億的資產,這些資產,雖然是她的家人創業的結果,但也少不了她多年的努力與心血呀!但她真正的身份卻是江城英才大學的外國文化研究院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