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成忽然把目光轉向我,眼神裏不懷好意:“我看華振就不錯嘛,我們一個宿舍的,我了解他,老實可靠,很適合居家過日子,你看怎麼樣?”聽他那口氣好像我早就同意了,他可以把我像布娃娃一樣隨時送給她。我頓時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
葉芳有些措不及防,看看我笑道:“人家華振哪看得上我啊。”
我說:“別搭理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臉上卻有點火辣辣的感覺。
“芳姐,我給你介紹一個唄?”田雪開口了。她聽好像跟葉芳認識很久了,出門還拉著她的胳膊,張口閉口“芳姐”叫著,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嗎?“我有個表哥,比你大兩歲,師範學院畢業的,現在當初中老師,教數學的,長得嘛——還可以,你要是覺得行就約時間見個麵……”我發現我開始討厭這個臭丫頭了。
葉芳認真聽她把話說完,忽然雙手抱頭,幾乎用哀求似的口氣說:“哎呀,咱今天能不說我的事嗎?都快煩死了。”
韓成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紐帶,他天然負有引領話題的責任。半杯酒下肚,韓成的小白臉變得跟猴屁股一樣。他對酒精敏感,兩杯紮啤就能把他放到。
他又把臉轉向我,眯著眼睛說:“阿振,說實話,你那天搭美女的行動很勇敢,我對你刮目相看。”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他誇讚我,看來確實有點喝高了,酒後吐真言。可是我並不想再提那事。他繼續說:“隻怪你命不好,和那女的有緣無分,便宜了李宏大這個老色棍……”
葉芳笑道:“李宏大可是專門擅長招美女的哦。”
她的觀點我不認同,在李宏大團隊裏美女我沒發現,老娘們倒是有好幾個。
韓成道:“我看李宏大跟你也挺合適的,不行我幫你撮合撮合?”
葉芳說;“好啊,人家李總雖然離過婚,可也是有房有車的人呐。”
韓成現在嘴上耍狠,明天上班真見了李宏大,就變成畢恭畢敬的白板青年了。我問葉芳怎麼看林鳳曉,葉芳一邊磕毛豆,一邊若有所思地說:“你們遇上了一個好主管。”
結賬的時候我主動過去付錢,回來時葉芳說,“咱們AA吧。”我說,“沒關係,不是白請的,房租還沒湊齊,等工資發下來再給你。”
我們晃晃悠悠往回走,大街上燈火通明,一走進樓洞便有種盜墓探險的感覺。葉芳路熟走在最前頭,我緊隨其後,韓成和田雪手挽手走在後麵。與其說是韓成保護田雪,不如說是田雪攙扶韓成,韓成走路已經有點打晃了。
忽然聽到葉芳“啊呀”一聲慘叫,還有木頭摩擦地麵的吱呀聲。我連忙伸手去找葉芳,她正坐在地板上紮煞著雙手尋找救援。我們兩隻手在黑暗中碰到一起,她立刻抓住我的手腕,我使勁將她拽起。不知是哪個該死的混蛋把一隻破木箱丟在過道上。
“你沒事吧?”我問。
“哎呀,疼死我了……”
我們例行公事似的把那丟箱子的濫罵一通,誰都知道沒人認賬,隻能痛快一下嘴。葉芳抓著我的胳膊,往前隻走了一步便說,不行,腳崴了。我掏出手機用屏幕上的微光照一下她的腳,腳踝處的絲襪裂開一道口子,微微滲出鮮血來。這個時間門診恐怕已經關門了。韓成叫我背她上樓,她不肯,說扶她一下就行了。
她把胳膊搭在我的脖子上,我伸手扶著她的腰,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往上移動。她的腰肢很軟,比我想象的還軟,我忽然有種要窒息的感覺。興許是酒精的刺激,我的下體竟然起了生理反應,罪過罪過。夏天的褲子很薄不易遮擋,走到光亮的地方,我生怕她一低頭發現我老二的秘密,那我真是沒臉苟活於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