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尾聲東方西方,不再各執一方(1 / 2)

倫敦,希思羅機場第五航班樓的安全檢查處,戒備森嚴的檢查員,讓我意識到,我就要離開倫敦回國了。那恍惚如夢的感覺一直伴隨著我。隻不過,這個夢境如此冰涼,每個人都木然地穿過那小門,帶著冰冷麵孔的安檢員用什麼在探測那個讓小門作響的人。“嘀嘀”的響聲發出,那個人解開腰帶,脫下皮鞋,掏出口袋裏的東西。

“時光怎麼如此飛快?我在這裏多久了?”我努力回憶著,記憶如同碎片一樣零零散散地灑開了,過去的一切突然變得模模糊糊,我仿佛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個世紀,可又如轉眼之間。“在這裏發生了什麼?我怎麼仿佛是另一個人?”

“小姐,請站在這裏。”猛然間,我被人從恍惚中驚醒,一個陰沉著臉的安檢小姐攔住我,原來我走過安全通道時,警鈴嘀嘀地響起來。

她要我舉起手來,用掃描儀器在我身上掃來掃去,終於找到了原因,原來,是我褲兜裏那幾枚硬幣引起的麻煩。我掏出硬幣,笑著對安全檢測員說:“瞧!都是錢惹的麻煩!”她冷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一張很俊美的臉,笑起來漂亮極了。

我拉著手提箱邊走邊思索:“是什麼時候,上飛機成了生死大事?有多少人在為一個人上飛機而工作?世界是怎樣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的?”仿佛四處都潛伏著敵人?

五彩繽紛的免稅商店一個個從眼前飄過,像是一個瞬間就消失的夢。隊伍緩慢地向前移動,我像夢遊者一樣跟隨。

我突然感覺到,在這個繁華的機場,我像個外星人一樣,我如此新奇地觀望著拉著行李匆匆忙忙的人群,喇叭裏不斷傳出飛機起飛的消息,可是索菲亞輕柔的話語卻蓋過了洪亮的喇叭聲。那尋找珍珠的小王子、塔羅牌大師、懷特醫生、瑪麗安、巴博等像神話一樣魔幻與喧鬧的機場交織在一起,我仿佛是穿越時空去參與他們故事一個重要人物。

飛機在加速奔跑,在轟隆隆的震蕩中,騰空而起。地麵離我越來越遠,地麵的建築、道路越來越小了。可是,地麵的景象越來越寬闊完整了。泰晤士河曲曲彎彎地出現了,那U形的大轉彎處就是格林威治。我貼近窗戶,試圖看到河邊索菲亞居住的那棟房子。地麵的景物越來越小,河邊那磚紅色的房子就像紅豆一樣大。最後,消失了。

索菲亞的聲音響起了:“獅子、老虎、鯊魚無法與鷹相比的是,它們都看不見鷹能夠看到的世界!”

“鷹看到的世界?”我頭腦完全清醒了,此刻,我知道這飛機和我就是鷹!翱翔在浩瀚的藍天下,在廣袤的大地上空。啊!我知道了,鷹能看到的世界,這就是“靈魂商數”!

那是在最後要告別的時刻,我就要走出大門了,她讓我停一下,她要送給我一個小小的禮物。我終於沒有忍住,還是問她:“你怎麼定義‘靈魂商數’?”

她沒有回答,手扶著門,隻是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她反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讓你選擇做一種動物,你渴望做什麼?”

“啊!這個問題我早就知道,這絕不是我聽了金鷹的故事才做出的選擇啊!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做一隻鷹,我從小就羨慕高原上的雄鷹。”我興奮起來,我的腦海裏閃現出在青藏高原上翱翔的雄鷹,那鷹在天空自由自在,悠閑地盤旋,時而上,時而下,背上是無限的藍天,翅膀下是廣闊的大地。

她睜開眼睛笑了:“為什麼不選擇獅子、老虎、鯊魚呢?”

她的目光在誘發我向更深處思考。而我從小就知道這個答案,而且如此堅定不移地知道答案的理由。

“雖然獅子、老虎、鯊魚都是凶猛的動物。可是,虎獅雖然為獸中之王,卻隻能在陸地上;鯊魚也隻能在水中稱霸,連陸地都不能夠上來。而鷹不同於這些猛獸,鷹不但能飛上藍天,也能著陸。在高空,它俯視地麵,一覽無餘,知道什麼時候出擊,在什麼地方能安全著陸。”

“看來,在無意識中你早理解了‘靈魂商數’。鷹,是一個絕妙的靈魂象征,它帶著宇宙的靈性,自由地飛翔。鷹是有生命的宇宙之星!鷹雖然小,沒有龐大沉重的軀體,沒有霸權和地盤,它卻是最自由的,能夠穿越不同的國界、大陸、草原、河流。獅子、老虎、鯊魚無法與鷹相比的是,它們都看不見鷹能夠看到的世界。”

我專注地感受著“鷹”的感覺:“鷹有這樣宏大的空間,可以自由自在地飛翔,鷹或許根本就不想在地麵、水域稱霸!”

“你閉上眼睛,想象這樣的情景:一條蜿蜒向前、湍流不息的長河,一隻小船從急流中劃過來,舵手忙碌地撐著小船,不知道自己從哪裏漂流而來,也不知道河流終究會在哪裏有旋渦。在不遠處有一個U字形的大灣口,滔滔的河水載著小船向前奔去,而舵手卻不知道這個灣口背後是什麼,它到底有多麼險峻?下麵是寬闊的河床,還是礁石重重,還是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