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靈魂的三個使者(5)(2 / 2)

這和我們玩的塔羅牌不一樣,它原來可以這樣用來解讀心靈的曆程!我開始重新看待塔羅牌的意義了。

“那個時候的我從未深思過‘自我’到底是什麼概念。我們會本能地把自己的身份、地位、外界的標簽、理念等當成自己。我以為,這些就是生命中最真實的。事實上,這些所謂的自我,沒有一個是真實的,都是過眼雲煙。我並不理解,正是由各種思想、觀念、意識構成的‘自我’,把我們和深層真實的自己隔開了,自我把我們的靈性掩埋了。我們的一生都在建立、尋找、消滅自我的過程中,自我越大,我們的精神生命就越弱。自我的意識阻礙了我們的想象力,也把我們和浪漫的神話世界隔絕了。”

“那該怎麼辦呢?”我常聽說要“停止‘我執’”“放下自我”,可是,放下自我談何容易!有幾個人會認為自我是障礙?到底怎麼才能做到呢?

“遇到了迦梨女神,就意味著要開始一場與自我的戰爭。和命運抗衡、掙脫命運的束縛等,若是用西方的陽剛作為,不但無濟於事,還會使人陷入更深的旋渦。我也曾經掙紮、反抗過,結果是徒勞。這時候,隻有信任命運,向命運投降,允許命運的自然矯正。正如道家所說的‘無為’,任何強行的掙紮和反抗,都隻能帶來更大的反作用力,作用力越大,就越容易被對手製伏。”

“有時候,災難性命運的到來,是一個引你向內看的過程。隻有向內觀望,才能開始洞悉人的真正本質。如同這張畫一樣。”

她指著牆上一幅很特別的畫:“這張畫是濕婆被他的妻子雪山女神蒙住眼睛,這畫不是在表達神之間的愛情和浪漫,它有更為深刻的寓意。被蒙住眼睛的濕婆進入了宇宙中最真實深刻的本性狀態,這也意味著,我們隻有在眼睛不再向外張望時,才能真正向內看去。那些盲人不用看路,他們的內在就有路。”

我想起《道德經》中的一句話:“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我又想起小時候幹過的一件調皮事。一個盲人叔叔能夠在大院裏炒菜,他能夠準確地從屋裏把所需之物拿出來。我觀察很久,忽然覺得這盲人叔叔可能並不是看不見,隻是我們以為他看不見而已。趁著盲人叔叔進屋端菜的工夫,我把他要炒菜的熱油鍋端走了,這盲人叔叔出來後把菜全都倒進了爐子裏。叔叔大喊:“小兔崽子,我看見你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以為他真的看見我了,從此大老遠看見他就躲。

“這是一個奇妙的過程。潛入內心無意識深處,個人的自我界限要消融了,人開始向更高的世界探索。一旦人經曆了‘殺死自我’的過程,體驗了自我的死亡,界限消除了,肉體的死亡也就不那麼可怕了。這時候,人才開始懂得什麼是生命的智慧,才能看到靈魂之光。靈魂之光,從無意識深層照耀著我們的內在世界。一個接觸了靈魂之光的人,也就開始了轉變,從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轉向以靈魂為中心的人,從小我轉向宇宙的大我。‘殺死自我’,靈魂就會自然浮現,生命的智慧就自現了。”

“這張牌,實際上再唱了前麵的‘死亡’主題,被吊著的人,實際上是被一條蛇吊著。那蛇就是軍德裏尼,不解放那條蛇,一個人就會被倒吊在樹上。蛇,意味著精神的不斷蛻變,迦梨女神‘殺死自我’,消除了自我界限,成為靈性的人。隻有這樣,人才會感受到生命的無限性,人內在的大愛才開始蘇醒,生命的品質才開始轉化!”

我以為自己經曆了生命之輪的大翻轉,但此刻,我感到自己是“小巫見大巫”。我畢竟還沒有麵對麵和死神照會,我感到欣慰:“或許,我可以早點覺悟,何必要經曆這麼多的痛苦?”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神秘事情,就得到了如此不吉利的結局。我懊悔至極。那天夜裏,那搖搖欲墜的塔,那堆骷髏和蛇,那手執大刀的黑臉印度女神不斷在我大腦中晃動,我感到骨子裏冷冰冰的,心中一股寒氣流過,我極不舒服。我的理智和感受在鬥爭著,理智在不斷安慰我:‘那都是迷信,不要聽他的,他不是什麼奇人,僅僅是個流浪漢!’可是,另一個聲音又提醒我:‘這是有什麼要我傾聽嗎?’我的理性和知識,讓我否定一切不合乎科學知識的聲音,我拒絕傾聽靈魂的警告,但靈魂並沒停止向我呼喊。”

“兩天後,我回到倫敦,又開始了繁忙的生活。漸漸地,這個塔羅牌人的糟糕預言,成了一個淡忘的記憶,我似乎沒受任何影響。可是,暴風雨就要來了,烏雲不會散去!他完全預言了在兩個月後發生的一切:我先遇到了死神,經曆了蛇一樣的蛻皮階段,我再生了。死神帶來的結果就是讓我陷入迦梨女神的火圈中,開始了‘殺死自我’的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