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所言極是。”穀璐隻能附和著。
蘇嫻心裏早有了主意,隨即吩咐道:“本宮給你開一張方子,你必須按時服藥。”
這個結果,穀璐也猜到了,更猜得到,蘇嫻開的藥,必定極苦難耐。即便如此,為了鳳祀,她也隻能受著,畢竟鳳祀那兒,還需要她看診的診金呢。
“妾身謹遵娘娘吩咐。”穀璐繼續附和。
“筆墨伺候。”蘇嫻又吩咐道。
終於可以起身緩和一下,穀璐不緊不慢地起來,盡量不使自己傷了膝蓋,走向書案,將筆墨紙硯分兩次取了過來:“請娘娘賜方子。”
蘇嫻接過毛筆,行雲流水地在白紙上,寫了許多中藥名和藥量。
鳳沅好奇地看了一眼,不由心裏感慨,母後這是要苦死穀璐啊……
“多謝娘娘賜方子。”穀璐行禮謝恩。
“本宮都是為了你,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蘇嫻依舊說得頭頭是道。
“是,妾身確有不懂事之處。”穀璐應和。
“來人。”蘇嫻衝著外頭,喚了一聲,很快進來幾名侍女,聽候差遣,“按著這個方子去懸壺濟世抓藥、煎藥。”
“是。”侍女應了一聲,接過方子,退了下去。
跪也跪了、訓斥也訓斥了、藥方也開了,總該回宮了吧?鳳沅想著,變著法地下逐客令:“母後管理六宮所有事宜,必定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吧?”
聽出了女兒的意思,蘇嫻卻沒有離開之意,一心說道:“等良娣服了藥,本宮再走,另外,日後每天的藥,本宮都會差人送來。”
故意強調一個“差人”,穀璐聽得明白,以後每日的藥,她都必須在蘇嫻的監視下,一滴不剩地喝完。
蘇嫻是內科名醫,開藥時,自然細細斟酌了藥量,除了苦澀難忍,不會對穀璐的身子造成任何影響。
鳳沅隻覺長見識了,沒想到有一個名醫婆婆,還有這樣的操作……此時此刻,她隻慶幸,兒媳婦不是她。
如此一想,又不由想到景玄,不知景玄的母親是否像蘇嫻一般難搞,若一樣,或有過之,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兩盞茶的工夫,藥便煎好了,由侍女將一碗氣味芳香、味道卻極其苦澀的湯藥,小心翼翼地端了上來。
“給良娣喝。”蘇嫻吩咐道。
侍女應了一聲,轉向穀璐,將湯藥雙手奉給了她。
雖是一碗氣味芳香的湯藥,聞著沁人心鼻,但於穀璐而言,卻比毒藥還恐怖,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湯藥。
她也是學中醫的,自然知道藥有多苦,但蘇嫻的吩咐,不得不聽從。且蘇嫻的藥,不僅對她的身子毫無損害,還有多種利處。
看到藥方時,穀璐是十分驚詫的,沒想到草藥還能這樣搭配,不僅令她易孕,還能調解身子各處的損傷,其中抗疲勞的效果,最為驚人顯著。
沒想到蘇嫻隨意一號脈,就能得到她身子各處的小毛病,還一一開在了一張藥方裏,醫術高明,令人欽佩。
一邊感歎蘇嫻的醫術,一邊也在苦惱如此苦的湯藥,怎麼下口呢?穀璐端著藥碗,瞧著深棕色的湯藥顏色,心底的害怕愈來愈濃。
“要不,換張藥方,由我來開?”鳳沅忍不住,解圍道。
蘇嫻卻不依:“本宮的藥方,你信不過?”
“太苦。”鳳沅實話實說。
“良藥苦口。”蘇嫻亦是實話實說,確實,她開的是一劑良藥。
攤上這樣的婆婆,隻能算穀璐倒黴了……鳳沅無奈,也無話可說。
“喝了吧。”蘇嫻等不下去,催促道。
穀璐一直在做心理建設,暗暗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心一橫,大口大口地將湯藥灌進了嘴裏。
“慢點喝,當心嗆著。”蘇嫻故作關心。
但是這麼苦的藥,慢點喝,豈非更加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