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至名歸。”景玄一邊說著,一邊回憶。
記得初見時,她亦是冰雪聰明,隻是比之如今,少了一分熟稔。像是一個外鄉人,初涉此地,對任何人事都不甚了解,也不敢做出果斷的抉擇。其實,她很聰明,他明白,她不需要他的保護,他也從未真正保護過她,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互相扶持。
所謂愛,或許就是這樣吧,同舟共濟、齊心協力。
正說著話,底下人已經找好了假新娘,急急忙忙地裝扮上,坐在閨房裏,等待著新郎官的到來。
門口的景尚,經過了一堆繁瑣的習俗禮節,終於得以進門,來到鳳芊予的閨房,將“新娘子”迎了出來。
依著鳳沅的吩咐,景玄先將一顆石子做為暗器,擊中“新娘子”的腹部,使得腹部綁著枕頭的綁繩一鬆,枕頭毫無阻礙地落在地上。
“啊!”底下一陣驚叫。
“噓。”見她想笑,景玄連忙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鳳沅依言點了點頭,閉上了嘴,作偷笑狀。
景尚的武藝,與景玄不分上下,他使了暗器,景尚必會察覺位置,所以不能發聲。
換作平時,景尚會第一時間躍上房頂,將行凶之人抓出來,但這次不同,他所有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枕頭上。
他的第一反應,身孕是假的!
和親王府的人一驚,伴著幾分心虛。
景府迎親的人亦是一驚,伴著幾分懷疑,與景尚的疑心是一樣的。
不等眾人反應,第二枚暗器,自景玄手中發了出來,新娘子的紅蓋頭,隨之落地。
“啊!”又是一陣驚叫。
景尚離新娘子最近,一眼,便認出了,她不是鳳芊予。隨即一驚,猛地抬頭,看向屋頂。
“走。”景玄見狀,再次攬住鳳沅的腰,輕功一躍,離開了和親王府。
鳳沅意猶未盡:“幹嘛?熱鬧還沒看完呢。”
“此處視野不好,換個地方。”景玄回道。
注意到兩道身影疾速離去,景尚收回抬眸的視線,目光立時一冷:“怎麼回事?”
明明沒有運動,和親王卻粗喘著氣,轉眸,與陸雲一個對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大公子……”陸雲知道主子焦急,下意識想替主子回話,卻接到景尚一個極其冷冽的目光,頓時將他的話嚇回了肚子。
景尚目光逼人,正視著和親王,絲毫不將他看做長輩,已然怒不可遏:“親王此舉是何用意,本公子怎麼看不明白,莫非郡主反悔了?”
“本王……本王……”和親王想回答,卻在看到他的目光之後,身子發顫得厲害,害怕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時,通報之人道:“太子到、驃騎侯到!”
聞言,景玄的麵色更是一沉,陰冷得就像七月十五的夜色,陰森恐怖。
那兩道身影,顯然是他們,竟還敢大搖大擺地正門而入,光明正大地過來看熱鬧,誰借他們的熊心豹子膽?
通報之人話音未落,景玄、鳳沅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速度之快,他們來不及掩護“新娘子”,就這麼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們麵前!
和親王一驚,下意識想要擋住“新娘子”,但一想,此舉難免幼稚,心虛遮掩也瞞不了多久,隨即收回向前邁了一步的腳,乖乖立於原處。
“柔菡出嫁,我甚是欣慰,便來送一送……”鳳沅惺惺作態地說著來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望著“新娘子”、落地的“胎兒”,怔怔然動作一僵,“這……這是怎麼回事?”
聽罷這話,景尚的臉色更黑了。
“參見太子,千歲千千歲。”眾人行禮。
“平身。”鳳沅虛扶一把。
“玄陪同太子而來?”景尚猜測著景玄的“來由”。
景玄暗暗一笑,語氣比他更冷一分:“大哥難得關心本侯。”
一聲“本侯”,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侯位,景尚的臉色,一黑到底。
瞧著眾人的臉色,鳳沅隻覺十分過癮,故意走近“新娘子”,轉而和親王問道:“和皇叔,柔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