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悠聽了這話,他有些失落的低頭看向地麵,不知道怎麼接下去,研究室裏隻有牆上的吊鍾在噠噠作響。
“那我們這不是引狼入室了嗎?”許久,韓悠抬起頭苦笑:“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呢?一邊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的,也不知道埋在哪裏的地雷,另一邊是怎麼拆也拆不掉的定時炸彈。”
“如果是我,我會拿起炸彈往地雷的頭上扔。”查爾斯董事長使勁抽著煙鬥,然後對韓悠笑道:“每個王的理念,想法都是不同的。對於那些王而言,就沒有和平相處的可能性。正如同那兩位初代維多利亞——哦,我說的是「審判」與「皇帝」,這兩位雖然共同創立了維多利亞集團的前身:東印度公司,但卻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就大動幹戈,以至於東印度公司差點胎死腹中。”
“每個王都是殘酷且狂躁的暴君,他們不會允許自己的理念與道路被質疑,被幹擾。王與王之間,就如同水火,永遠不可能相容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火把水蒸幹的同時,把火滅掉。”查爾斯董事長笑了笑,拍了拍韓悠的肩膀:“他們並非不可戰勝,作為我的繼任,你應該有這份信心。”
“說的是啊,老師。”韓悠抬起頭,對他的老師微微一笑,“但是…”
“恩?怎麼了?”查爾斯董事長問道。
“沒什麼,隻是我覺得…”韓悠看向窗外,話說得很慢很慢:“蘇塵他也挺可憐的。”
查爾斯董事長沒反應過來,他呆呆的看著韓悠,嘴裏還叼著那隻煙鬥,沒考慮清楚韓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事,沒事。”韓悠把幼發拉底福音書收了起來,把它重新塞到書架的頂端:“董事長閣下,別再愣神了,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你會這麼認真的,說一句令人費解的玩笑話嗎?”查爾斯董事長皺著眉,抬頭望著屋頂的大吊燈沉思著,“你是說,他也是有弱點的…?”
“可以這麼理解啦…”韓悠攤攤手,“沒錯,從本質上,他也是人,雖然作為王,但是也有脆弱的一麵…隻要我掌握它,局勢就能更有利於我。”
查爾斯董事長低下頭,默默地看向自己手中的赫茲海岬銅表。他有些明白韓悠的意圖了,也許這是個好選擇?選擇了它,就會有什麼東西忽然改變了世界。
“韓悠,你比我更年輕,也更有活力。有些事情,老頭子我不敢做,你可以去嚐試一下。”他掂了掂手裏的那塊銅表拓本,感受著那份沉甸甸的重量,“我期待你能給我帶來這份驚喜。”
“我同樣很期待,董事長閣下。”韓悠對著離去的查爾斯董事長鞠了一躬,等他抬起頭時,就已經看不見查爾斯的背影了。
“我同樣很期待啊,我的老師。”韓悠打開窗口,夜風裹挾著些初秋的微寒襲向他的身體,空蕩蕩的街景上隻有幾盞霓虹閃爍。他對著窗外自言自語道:“我也很期待,他會怎麼改變世界呢。”
“你呢?期待嗎?”
“也對,我也不太希望呢。”他靦腆的笑道,隻是這股笑容裏麵好像多了些什麼,又缺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