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我這麼跟你們說吧。”蘇塵伸出手指,彈響了他麵前的骨瓷茶杯,“你們不配。”
這是蘇塵能想出來的,最裝逼的詞彙了。也枉他讀了那麼多本奇奇怪怪的網文,到頭來一個主角的精髓他都沒學會,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四個字。
“可笑!”拉文納董事對於這身份不明的外來者勃然大怒,“你有什麼權利跟我這麼講話!你這該下地獄的黃皮猴子!”
“我當然有權利這麼跟您說話,白皮豬先生。”蘇塵翻起那對三白眼——這對他來說是拿手好戲,“你當清楚,我是王,是上帝選定的「神位爭奪者」。你應當做的是如一個基督徒親吻耶穌的腳趾一般來親吻我的腳背。”
“你——!”
“沒錯,拉文納閣下,您應當做的是如一個基督徒親吻耶穌的腳趾一般來親吻這位王的腳背!”克裏斯和另外幾個董事好像很樂於見到拉文納在蘇塵這裏吃癟,大聲的為蘇塵送上了喝彩。
但這卻讓蘇塵感到頗有些無所適從,他感覺自己就好像處於一個無比混亂的戰場,自己的敵人即在圍魏救趙又在聯吳抗魏,打得是不亦樂乎,卻徒留他一人在戰場的邊緣圍觀,還得時不時的防備一下暗箭流彈什麼的。
“肅靜!肅靜!”董事長落槌,“尊敬的董事會的成員們,我必須說明,我們現在正在舉行的是一場莊嚴的聽證會!不是蝸居在倫敦下水道裏的那些老鼠們所開的什麼慶功宴!請各位董事注意您們的措辭!克裏斯董事,我說過了!請您把手槍收起來謝謝!”他又轉向蘇塵:“但是我要指出的是——蘇塵先生,請您配合我們的聽證,維多利亞集團無意觸怒您的王者威儀,但也請您能展現出這種威儀以折服我們——正如折服我們親愛的伊麗莎白小姐一樣。”
蘇塵他聞言,翻了翻白眼:折服?開玩笑,您們是要把我折了才對吧?
“不止一個人說過我是個太過驕傲的女孩。”伊莎貝爾轉過頭對阿卡納說道:“他們都說我跟董事會鬧僵的原因是——我太蠻橫了。”
阿卡納跟在伊莎貝爾的身後,他皺著眉頭看她:“他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們總覺得董事會才是受害者啊,而我就是個暴君。”伊莎貝爾輕聲說,“他們總是覺得我是集團的皇帝,所以所有的董事都在遭受著我的剝削……而董事會卻無半點還手之力。”
伊莎貝爾一開始是沒拿這些話放在心上的,畢竟自己一天到晚都要跑進跑出,不是這邊有集團事務就是那邊又發現了什麼神位爭奪的線索。但時間久了,她也會漸漸的在意起這些話來,好多人都開始說伊莎貝爾的一切都是圍繞著自己想的,這個人很自私啊。然後大家跟她說話的時候連看都不敢看她,好像她是那個把“砍他的頭!”當口頭禪的紅桃皇後。但是她真的很害怕啊,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一切,害怕有一天會跟媽媽一樣死得那麼難看,把這一頭璀璨的銀發染得猩紅,害怕有一天,有一個愛自己的人趴在自己的屍體旁邊,哭得特別難看、沒骨氣,蘊藏著滿腔的怒氣卻又沒有地方發泄,隻能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仇人彈冠相慶。
她突然想起蘇塵來了,就那天在直升機上的時候,他的表情跟自己害怕見到的那種一模一樣,像個被侵犯了領地,卻又無可奈何的病狼。
病狼齜牙咧嘴的對著侵略者嚎叫。然後侵略者看了它一眼,把他用根繩子拴起來,好能把他馴化成一隻出色的哈巴狗。
她討厭那種令人惡心的無力感。
“我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這些事情······”阿卡納沉默了很久:“你應該早跟我說。”
“早跟你說有什麼用?”伊莎貝爾苦笑了一聲:“算了,這些我都不在乎,我最想要什麼,你也知道。這些事情,對我而言也無所謂。”
“是啊,我早就知道你最想要什麼。”阿卡納笑笑,那笑容很幹淨,就是感覺有點苦澀:“我們先回去吧,估計他們也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