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強硬的拽著蘇塵的手:“快走了,發什麼愣。”
這種好像生怕蘇塵反悔的行為讓他有點想不明白,不過他也知道,這時候自己沒什麼反抗的權力。所以他完全放棄了掙紮,然後拿出了點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的那種氣概,甩開膀子就跟著伊莎貝爾走。
他板著臉,神情肅穆。他蘇塵就好像摩西,人群就像是紅海,他往前一伸手,人們就退到了兩邊,在他們的左右作了牆垣。
“喂,蘇塵你們搞什麼鬼?”張雯對著蘇塵的背影大喊。
蘇塵沒搭理她,好像他也變成了那把刀的一部分——那把名為伊莎貝爾的寶刀,然後他就這樣變成了刀尖,一往無前。伊莎貝爾緊跟在蘇塵身後,好像真的是他的下屬——或者說是管家什麼的,尤其是那一口地道的牛津腔普通話,更讓蘇塵倍兒有麵子。
可蘇塵卻感覺更難過了,他攪和了陳梅梅的婚禮,自己也沒得到什麼。走過陳梅梅身邊時,他都沒有敢看陳梅梅的表情,他想她可能正看著他的背影,那目光恐怕充滿了困惑和厭棄,就像看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蘇塵有一種感覺,好像如果自己就這麼走下去,自己的過去就會像被紅海淹沒的法老軍隊,完全的消失不見。
一陣颶風呼的吹了過來。
他就這樣東想西想著,突然他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感覺就像是那種農村特有的大馬力拖拉機,但是又不太像,這聲音突突突的敲擊著蘇塵的耳膜。然後他抬頭一看,張大了嘴,喃喃道:“我的媽呀。”
一架漆黑的直升機在低空盤旋,蘇塵捂著耳朵:“woc大姐你這有點刺激啊!”
“嘿,你要鎮定點!”伊莎貝爾壓著自己飛揚的秀發,在蘇塵耳邊淡淡的說:“你現在應該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就算是台UFO來接你,你也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可不是這麼用的啊。”蘇塵捂著頭,心裏想著那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表情呢?
這時候從直升機的艙門裏冒出來一個黑帥黑帥的絡腮胡子大叔,他把一個繩梯踢了下來,對伊莎貝爾比比劃劃,然後豎起大拇指,對蘇塵森然一笑。看得蘇塵直起雞皮疙瘩。
“快呀,愣著幹嘛。”伊莎貝爾掛在繩梯上,回頭伸出左手:“走啦!”
蘇塵伸出右手,任由伊莎貝爾把他一把拉到懷裏,然後繩梯收起,旋槳的轟鳴聲載著蘇塵的思緒不斷上升。狂亂的氣流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看不到陳梅梅他們了。就像那些終歸會變得越來越模糊的記憶。
看不見了也好。
蘇塵爬進機艙,旁邊的大叔過來幫他們把安全帶係好,然後返身關閉了艙門。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叔遞給他一個耳麥,示意他戴上。
漆黑直升機在雲霧中飛馳而過,好像一位馳騁沙場的黑衣騎士,地上的景色像走馬燈一樣嘩啦啦的在蘇塵眼中閃過,他想駕駛員是不是太過暴力了一些,強烈的推背感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上了飛機之後蘇塵他們兩個就沒再對過話,雖然蘇塵知道自己肚子裏麵有一大堆問題要問,可問題剛到了嘴邊卻又被他咽了回去。但他真的太想找個人說說話了,說出來哭出來可能就好受多啦。
周邊的雲彩迅速的向後退去,蘇塵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隻在雲層裏飛舞的小麻雀,漫無目的的在空中飄蕩著。隻是有一點,現在他身邊有一隻神鳥鳳凰,正把他帶到不知道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