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門(1 / 2)

既然決定了要出遠門,謝晚蒼與段辰三天後就動身了。

韓家小姐的婚事在初夏,二人便踏著一白一黑兩匹駿馬,迎著春末的微風慢悠悠地下了青山。青山離位處京城郊外的韓家不過五天路,若是快馬加鞭,更是第三天就能到。之所以提早了將近一個月出門,不過是為了好好看看一路上的風景,讓段辰散散心。饒是這樣謝晚蒼還怕段辰無聊,便駕馬與他並行,講一些自己從前下山遊曆時的趣事。段辰自然明白他的好意,加之他還是絕劍山莊少莊主時從未出過遠門,也覺得十分新鮮,於是認真聽著,偶爾還搭上幾句。

謝晚蒼的父母謝允與池清漣死於八年前。當時謝晚蒼不過現在的謝清漪這般年紀,為報殺父之仇,在山中苦練武功。到了束發之年,便獨自下山曆練。初入江湖,年歲又小,自然吃了不少苦頭。但時間長了,開始懂些人情世故、江湖規矩,說不上如魚得水,倒也遊刃有餘。

謝晚蒼身為青山門人,行走江湖時要做的事,其實不外乎為門人報仇或尋找失蹤門人的下落。

個中緣由,說來話長。

青山中人雖有幾萬之多,但大多都是祖輩生活在雪陽山上的避世之人。那些在山中自給自足、未曾習得青山武功的,算是旁係弟子;但凡會下山遊曆的,基本都是經過百裏挑一的篩選後,才被教授了武藝的直係弟子。不過這其中也有例外,譬如青山起始四大家族——謝易梅藍四家的子弟自打出生起就是屬直係,即使像謝清漪這樣因體弱無法習武,也不會淪落旁係。

青山並不禁止旁係弟子下山,但卻規定旁係弟子一旦出了青山,便不得再回來。或許是繼承了祖上的秉性,旁係弟子多數也無意摻和塵世紛爭,隻想在山中娶妻生子,淡泊一生。而直係弟子卻不同。按照規矩,他們一到束發及笄之年,就必須下山闖蕩,一年後歸來,自行決定去留。去,則舍棄舊姓,發下毒誓不可泄露青山之事,再不回來;留,則在門派中任職為青山效勞。幾百年間,自成一體。

直係弟子在山中數量稀少,不過幾百人。加之青山直係不收外人為徒,便愈加寶貝每一個花了十幾年精心培養出來的弟子。因此直係的師傅們雖然趕人下山遊曆,但若是弟子有傷亡,就立即下山尋仇。可師傅們往往身兼門派要職,分身乏術,久而久之,為受傷甚至被殺的同門報仇就成了青山直係弟子下山遊曆的任務之一。如此護短,也叫其他門派十分無奈。

除了傷亡外,也有些直係弟子到了時間仍未歸來,杳無音信,這時青山也會派其他直係弟子下山尋找失蹤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而謝晚蒼當初很快完成了任務,剩下的時間便被他用來遊山覽水,偶爾去做點劫富濟貧的事,興致來了再去滅幾窩山賊,可以說是父母去後他兩輩子裏最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