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叮”地一響,小方從裏麵走了出來。
“品總,手術情況怎樣?”一眼看到品北,小方立刻跑了過來,神情焦急。
“人還在裏頭。”品北低頭咳了一聲,問小方:“老夫人那邊,你去說過了嗎?”
“嗯,”小方點了點頭:“剛才我去的時候,特意把年醫生給帶上,就怕老夫人情緒一時激動,會出什麼意外,不過老夫人還算鎮定,讓我先來醫院,她隨後就到,說是要帶小翼一塊過來。”
“老夫人一輩子經曆過不少風雨,就算再難受,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品北又瞧了眼手術室:“希望笛笙這回撐下去……小方,你先到樓下等著老夫人,對了,先去跟醫院的人說一下,叫兩位急診科的醫院過來待命,萬一……也好有個準備。”
小方吃了一驚:“品總,你是說許先生會……”
“別胡說!”品北打斷了小方的話,往千伊那裏走去。
“千伊,現在情況很好,”走到千伊麵前,品北注視了她許久,隨即俯下身,道:“剛才那個女醫生說,笛笙很幸運,子彈是擦著心髒飛過去的,”看見千伊眼皮似乎眨了眨,品北特意放鬆了語氣:“笛笙命硬得很,以前連人帶車摔下山都沒有出問題,這一次更是小case了。”
“你看,我說許笛笙沒事吧,”小雨在旁邊給千伊鼓勁:“親,要不再喝一點粥,咱們打起精神,你還得照顧病人呢!”
又沉默了好一會,千伊終於抬起頭:“品北,剛才那個女醫生,說他的情況……不太樂觀?”
品北一愣,隨即笑了笑,著意跟千伊解釋:“你這耳朵真是太靈了吧,其實不用相信的,醫生說話總是偏於小心謹慎,而且他們都知道,許笛笙是這兒的大老板,萬一把話說得太滿,回頭有什麼不對,我們得找醫院麻煩。”
“有什麼不對呀,都對!”小雨一個勁地衝著品北擠眉弄眼,顯然阻止他往下說。
張媽急中生智,幹脆打了個岔:“品先生,那兩個綁匪現在怎麼樣了?”
品北哼了一聲,直起身道:“程育在翻車的時候被甩出窗外,頭磕到路基,當時就沒氣兒了,那個高嵐行被困在駕駛座裏,整個前窗玻璃全砸她身上了,反正傷得不輕,到底是死是活,警方還沒給信。”
“槍到底是誰開的?”小雨不由問道。
“高嵐行,程育那個表弟被抓到時招供,當時為了綁架小翼,高嵐行從黑市買了槍,據說特意找了射擊教練學過。”
小雨不免直搖頭:“這女的做事真夠放得開,叫人大寫地‘服’!”小雨嘖嘖地道:“心如蛇蠍,我今天終於知道是形容誰的了。”
有人從她們麵前匆匆地跑過,手上還拎著個醫用箱子。
“應該是血送過來了。”品北嘀咕了一句,一直注視著那位女醫生消失在手術室門後。
沒一會,從電梯裏又出現一群人,千伊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扭頭看了一眼,吳媽在旁邊攙著許老夫人走過來,身後還跟了李管家等人,而許老夫人的一隻手,正緊緊地拉著許光翼。
“媽咪!”許光翼盯著千伊看了好一會,有些怯生生地叫了她一聲。
千伊緩緩地站起身來,也打量著許光翼,此刻竟是心痛如絞,恐懼於有什麼最珍貴的東西,正在悄悄流逝。
片刻之後,許老夫人鬆開了許光翼,而許光翼則猛地跑上前,抱著千伊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
因為不好彎腰,千伊被張媽和小雨扶著坐回長椅上,而她的手,還死死地抓著許光翼。
之後,千伊一言不發,隻是摟緊孩子,任許光翼狠狠地大哭,為了讓他將心裏的害怕和委屈,全部渲泄出來。
而這時,許老夫人坐到了千伊的旁邊,愛憐地用手輕輕地撫著許光翼的頭。
“許奶奶,”品北走到了許老夫人跟前,用刻意鎮定地口氣道:“您不用擔心,手術目前進行得還算順利。”
“老夫人,剛才問過大夫,說是挺……挺好。”早就跟上來的小方也在旁邊附和。
“品北,小方,辛苦你們了,”許老夫人眼光閃了閃,歎口氣道:“小方,你現在回公司,告知全體員工,公司依舊正常運轉,不會因為笛笙出事,發生任何改變,另外通知全體高層,今天下午四點,在笛笙辦公室開會,我親自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