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寒潭撈酒

“文革”當中,趙丹被下放到五七幹校。一個寒冬的傍晚,趙丹到小店買了幾兩土燒酒,打算暖暖身子。他正要往懷裏揣,不巧被“看牛”的人發現了。那人勒令他交出來,他若無其事地把身子一轉,手一揚,酒瓶就滾落到河裏去了。

“空瓶子,還沒有去買呢。”趙丹說道。

“看牛”人手無把柄,隻好罵道:“好啊,趙丹,你昨天還唱‘郎裏格郎’,今天又想買老酒吃,你這個批不倒、鬥不倒、砸不爛的狗頭。”旁邊站著一個清瘦的漢子,看著這一對一答的“ 即興表演”,就差沒笑出聲來。他偷偷地向阿丹豎起了大拇指,阿丹也向他擠了擠眼睛。

第二天清早,清瘦的漢子到河邊散步,迷霧中,他看見一個人蹲在河邊,摸索著什麼?走近一看,是趙丹,在那兒找那瓶酒呢。趙丹一見清瘦漢子,就笑了,說:“你來一出《蔣平撈印》吧,摸著了,咱們倆喝一頓。”漢子也笑了。於是,兩人便在河中摸了起來,而且真的找到了那瓶酒。

上岸後,兩人攀談起來。趙丹聽說那清瘦漢子原來是個曾被判過死刑的畫家,姓富名華時,不禁又笑了起來,說:“我以為你是京劇團唱武醜的呢,方才叫你來一手蔣平下寒潭。原來你是畫家,對,我看過你的作品。”從此,他們成為患難之中的丹青摯友。富華後來還專為他們合作的畫幅刻製了二方圖章:《二度囹圄》、《哥倆好》。

袁牧之練笑

袁牧之有個“雅號”叫“千麵人”。這是因為他能扮演各種不同身份、年齡、性格的角色,而且演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平常,袁牧之為了訓練自己麵部肌肉的表現力,與鏡子結成好夥伴。他一天幾次地對著它笑,對著它哭,對著它吵,對著它鬧,總之,要對著它做出種種的表演。如果他發現有人臉上的喜、怒、哀、樂有某些特征,不論是美是醜,都要對著鏡子苦苦地琢磨一番,直到找到最佳的表現方式為止。

五卅慘案以後,袁牧之經常遇見一些外國兵。他有意識地觀察著這些人的臉,他發現,這些外國兵笑的時候,每個人的左頰或右頰都有一條深深的皺紋,從麵頰的中部延長到下巴的邊上。這些皺紋,增加了他們笑時的美。

袁牧之回到寓所,急忙找出鏡子,對著它笑起來。他用了以前用過的種種手段和方式,可怎麼也沒笑出那樣的一條皺紋。後來,他又發傻似地在自己的左頰上捏,散步的時候捏,和人交談的時候捏,躺在床上思考問題的時候也捏。一天,兩天,養成了習慣。這樣過了幾天,他又對著鏡子照,發現自己笑的時候,左頰上居然有了一條和外國兵同樣的皺紋。

無心插柳柳成蔭

著名電影演員吳茵有一個珍藏的筆記本,本上留有孫瑜早年題的一句詩:“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句詩用心巧妙:頭尾二字“無蔭”,是吳茵的諧音;而全句卻是對筆記的主人因偶然機遇走上銀幕並獲得成功的評價。

1929 年,吳茵當時名叫楊瑛,剛20 歲,在上海城東女校學習美術。在募捐活動中,學校排演了田漢的話劇《蘇州夜話》。女校中沒有男角,隻好由女生改扮。楊瑛就在劇中反串了一個年過花甲的老畫師。演出後,導演滿意地拍著她的肩頭問道:“以後再演話劇,你還願意幹嗎?”楊瑛沒有回答,她還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熱愛表演藝術。

大約過了四五年,楊瑛的一位老同學從北平來到上海。這位同學非常想當電影演員,她要楊瑛陪自己去聯華影片公司應試。

在聯華,盡管那位同學十分努力地表白自己,可是導演還是委婉地勸她去讀書。相反的,一直默默陪坐著的楊瑛,卻引起了蔡楚生的注意。

當時,蔡楚生正在編導《新女性》,他覺得楊瑛的體態與氣質,和自己設想的女校長一角十分相似,就走過來邀請說:“你來演個角色,好麼?”楊瑛欣然允諾了。

影片拍完了。試映時,楊瑛發現自己演的那個角色的扮演者的名字叫吳茵。她詫異了:“吳茵?吳茵是我嗎?”劇務孟君謀笑著對她說:“那天拍完後,竟忘了你叫什麼名字了。我是搞劇務的,什麼事都得幹,我聽你的口音像是蘇州人,就姓‘吳’吧!叫什麼名字呢?芳?芬?英?不好!都太俗氣了。綠草為茵,幹脆就叫吳茵!”從此,楊瑛就成了吳茵。

韓非是被“抓”上舞台的

韓非是深為我國廣大電影觀眾喜愛的喜劇演員。他的表演藝術生涯的開始,就帶有戲劇色彩。

他出生在北平,13 歲時,舉家遷居上海。父親希望他將來做個醫生,他自己也打算如此。

高中畢業後,他報考了複旦大學醫學係。入學前,為了了解一下醫學是怎麼一回事,他讓一個熱心的朋友帶他去參觀了醫學係。來到解剖室,韓非瞧見各樣的實體標本吃了一驚,等看到解剖操作時,他已經是瞠目結舌了。

他在驚悸中回到家中,惡心得一連幾天吃不下飯。他不由地長歎道:“理想啊,聖潔的理想,可惜,我幹不來!”這年初夏的一天晚上,他悠閑自得地來到公園打彈子玩。

彈子房隔壁的劇場裏,中法劇社正在上演話劇《阿Q 正傳》。

快要開場了,有一名演員沒有來,導演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此時,韓非正和友人高聲地交談著。他那一口純正的北京話,引起導演的注意。導演審視一下這個英姿勃發的小夥子,疾步走過來,對韓非說:我是隔壁的導演,劇中有一個人沒來,想請您替代一下。韓非覺得有趣,當即滿口答應。

劇務帶他趕到後台,匆匆地為他化了妝,隻交代了幾句要說的台詞,要走的地位,就讓他上了台。

這個臨時抓來的,而且是第一次上台的青年人,在台上居然能應付自如。散場後,劇團馬上向他發出邀請書。

是學醫,還是演戲,他躊躇了。他感到,這場戲挖掘出自己潛在的才能,自己也許還是演戲對路。於是,他接受了邀請。

韓非藝術生涯的帷幕,就這樣戲劇般地拉開了。

張飛喝斷當陽橋

20 世紀30 年代,著名電影藝術家崔嵬在上海左翼戲劇家聯盟工作。他長得人高馬大,是個典型的剛毅瑞悍的山東大漢。

當時,地下黨文委為了在工人中間開展工作,利用社會關係在上海滬東楊樹浦一帶的工廠,辦起了一些夜校。崔嵬在小沙渡路夜校當教員,教工人識字,並組織他們開展進步的戲劇活動。

一天夜裏,崔嵬排完戲回家,走著走著,發現身後有一個小個子跟著他。他明白,一定是特務在跟蹤他,於是,他便在街上兜圈子。小個子特務也隻好跟著他轉。崔嵬初來上海,對這一帶路不熟,三轉兩轉,轉進了一條死胡同。崔嵬心想,沒有退路了,隻好來他一段《張飛喝斷當陽橋》了。於是,他轉過身來,徑直向特務走去,一邊擼胳膊挽袖子,一邊操起山東腔的上海話說:“哪樣?阿拉要打相打?!”說著,亮出一副要打鬥的架式。小個子特務一見這陣式愣住了,又看看眼前這個彪形大漢,轉身就跑。

崔嵬趁機離開了現場。

“黃世仁”曆險記

陳強因為扮演《白毛女》中的黃世仁,曆盡了風險。

第一次是在1945 年,當時延安魯迅藝術學院實驗劇團首次演出大型歌劇《白毛女》,陳強扮演黃世仁。演出間隙,他到延安南門外去逛南市場,被一群孩子認出來了。孩子們跳著腳一陣大喊,“看,黃世仁”,“地主壞蛋”,有的甚至操起石塊就扔了過來。多虧邊區的老鄉吆喝住,“黃世仁”才免遭“鬥爭”。

1946 年,張家口保衛戰激烈進行的時候,陳強隨華北聯大文工團到懷柔縣前線演出《白毛女》。當戲演到鬥爭黃世仁一幕時,台上演員“打倒惡霸地主黃世仁”的口號聲一響起,台下突然象下雹子樣地飛來了無數的水果。一顆滿載憤怒的果子,有力地擊中了陳強的左眼,“黃世仁”頓時變成了“烏眼青”。這是第二次。

最危險的一次,要算聯大文工團在冀中解放區河間縣為部隊演出。當時,部隊新式整軍“二憶三查”,剛剛開過訴苦大會,就來看《白毛女》。舞台上的悲劇氣氛,演員逼真的表演,強烈而又自然地溶化了戰士們的感情。人們已說不清是觀戲,還是目睹過去生活的再現。台下一片啜泣之聲。演到最後一幕,有個翻身後新參軍的戰士,“哢嚓”一聲把子彈推上了膛,突然舉槍瞄準了“黃世仁”。他的班長發現不好,一把把槍奪了過來,問:“你要幹什麼?”那個新戰士一邊哭泣一邊理直氣壯的喊著:“我要打死他!”從此每當陳強回憶起這件事時,

都笑咪咪地說:“多虧那位班長發現的早,不然從那時起,就再也不會與觀眾見麵了。”陳強因為扮演黃世仁,在國內屢曆風險,在國外也有相同的遭遇。

1952 年,中國青年藝術代表團在奧地利首都維也納演出歌劇《白毛女》。盡管演員與觀眾尚有語言的鴻溝,由於劇情的強烈感染力,感情卻奔騰地交流著。演出結束了,奧國藝壇的友人們熱情地向演員獻花,一位年輕的姑娘輕盈地來到了“黃世仁”的扮演者陳強的身邊。突然,觀眾席上有一位老婦人厲聲喊道:“不要給他獻花!”姑娘和演員都愣住了。怎麼回事?原來,演員陳強表演得太真實了,以至散了戲,老人還在激憤不已。

50 年代中葉,在一個正在爭取民族解放的國家裏放映電影《白毛女》,一位戰士怒火中燒,真的對著銀幕上的黃世仁放了槍——在舞台上多次得以死裏逃生的“黃世仁”,終於被擊中了——銀幕上留下了一個複仇者的彈洞。

朗寧的反駁

加拿大前任外交官切斯特·朗寧,1893年出生在中國湖北的襄樊,他是喝中國媽媽的乳汗長大的。後來他隨父母回到國內。他在事業上頗有抱負。30歲時參加競選省議會議員。當時,反對派挖空心思收集材料,對他進行多方誹謗、詆毀。

在一次競選辯論時,反對派抓住他出生在中國這一事實,大作文章,指責他道:“你是喝中國人的奶長大的,你身上一定有中國血統。”他們以為這發“重型炮彈”,足以把朗寧擊垮。

朗寧麵對挑戰坦然回答道:“根據權威人士透露,你們是喝牛奶長大的。你們身上一定有牛的血統?!”他的話音一落,聽眾立即報以熱烈的掌聲,反對派被駁得麵紅耳赤,一敗塗地。

在這次競選中,朗寧終於獲勝。

謙虛的韋爾納

法國畫家奧拉斯·韋爾納在勒芒湖邊速寫,有兩個外國女青年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畫速寫,其中一個女青年走過來看他作畫,並談了自己的看法。老畫家認真地傾聽著,彬彬有禮地向她致謝。

第二天,在一艘船上,他又碰到這位外國女青年,這位姑娘對他說:“先生,您是個法國人,您肯定認識偉大的畫家奧拉斯·韋爾納,聽說他就在這艘船上,請您指給我看一下好嗎?”“小姐,你想見見他嗎?”“喔,我想見他。”“呃,小姐,您已經認識他了,因為昨天您給他上了一堂繪畫課。”

維辛斯基機智應對

蘇聯外交部長維辛斯基出身於貴族,是著名的能言善辯的外交家。一次,在聯合國大會上,英國工黨的一名外交官向他挑釁說:“你是貴族出身,我家祖輩是礦工,我們兩個究竟誰能代表工人階級呢?”維辛斯基不慌不忙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上講台。這時會場上氣氛很緊張,大家以為這位蘇聯外交部長一定會長篇大論地進行一番批駁。然而,完全出乎人們的意料,他十分平靜地掃了對手一眼,僅僅說了一句話:“對的,我們兩個都當了叛徒!”

自殺的赫胥黎

赫胥黎60 歲時辭去了英國皇家學會會長之職,讓位於更年輕者,實踐了自己年輕時許下的諾言:“所有到了60 歲的科學家,都應該自殺!”他在英國皇家學會對全體會員說:“我的理智和良心已經向我指出,我已經無法完成這會長職位的各項重大任務,所以我一分鍾也不能再幹下去了。”講完之後,他用一種沉重的口氣對身邊的朋友們說:“我剛剛宣讀了我去世的訃告。”

鐵血宰相的幽默

在聖彼得堡的一次舞會上,德國鐵血首相俾斯麥向他的一位嫵媚的舞伴吹了一番陳詞濫調的奉承話。但她根本不吃這一套,還衝他大聲說:“沒有人會相信你們這些外交官的話。”俾斯麥問她:“您這是什麼意思?”那位舞伴說:“當一位外交官說‘是’的時候,真正的意思是‘也許’,當他說‘也許’時,他實際是說‘不’,要是他說‘不’他就算不上一個外交官了。”俾斯麥微微一笑說:“夫人,您說得非常正確,這是我的職業特點。而你們這些夫人說話時,情形正好相反,是不是也出於職業所需要呢?”“我不懂你的意思。”這位夫人迷惑不解地說。

“很簡單,當一位夫人說‘不’時,她的意思是‘也許’,當她說‘也許’時,她實際是指‘是的’;要是她說‘是’,那她就不是一位夫人了。”

亞曆山大與第歐根尼

有一段時間,哲學家第歐根尼常常在大白天也點著燈走路。

每當人們詫異地問他時,他便回答說:“我正在找人。”這是在諷刺當時社會上沒有一個真正配得上“人”這一稱呼的有德行的人。亞曆山大大帝來到科林特市時,拜訪了這位哲學家,並且對他說:“你有什麼希望盡管講,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切要求。”第歐根尼爬進自己所住的酒桶,一邊曬太陽,一邊說:“隻希望你讓到一邊,因為你遮住了照到我身上的陽光。”亞曆山大大帝聽了,說道:“如果我不是亞曆山大,我要做第歐根尼。”

被訓斥的林肯

青年時代的林肯在伊利諾斯州的聖加蒙加入了民兵。他的上校指揮官是一個矮個子,而林肯的身材特別高大,大大的超過了這位指揮官。

由於自己覺得身材高,林肯習慣於垂著頭,彎著腰走路。

上校看見他那彎腰曲背的姿勢十分生氣,把他找來訓斥一頓。

“聽著,阿伯,”上校大聲喊道,“把頭高高地抬起來,你這個家夥!”“遵命,先生。”林肯恭敬地回答。

“你的頭要高高地抬起來,你這家夥,”上校堅持已見,“要再抬高一些。”林肯隻得把身體挺直,脖子伸得長長的,問道:“這樣可以嗎?”“還要再抬高點。”上校說。

“是不是要我永遠這個樣子?”林肯問道。

“當然,你這個家夥,這還用問嗎?”上校冒火啦。

“對不起,上校,”林肯麵帶愁容地說:“那麼隻好與你說聲再會啦,因為我將永遠看不見你了!”

列寧的愛情

列寧以他的幽默換取了愛情。

當小護士們問列寧是怎樣愛上娜佳的,列寧風趣地說:當時他們以各種聚會的形式為掩護,來討論馬克思主義,有一次是吃春餅,他認識了娜佳,“確切地說,當我吃第四張春餅的時候,我愛上了她。”“到了流放地後,我心裏特別想她。有一段時間想得什麼也幹不下去了,我就給她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先是大罵了一頓‘民粹派’,在信的結尾,我寫上了又及:請你做我的妻子好嗎?信寄出去後,我天天盼著回信,有一天終於盼來了,她在信中也大罵了一頓‘民粹派’,最後寫道,有什麼辦法呢,就做你的妻子吧。”

幸運的罪犯

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有一天去視察柏林監獄。犯人們紛紛跪在他麵前,激動地申述自己是怎麼受了冤枉,怎麼怎麼地清白無辜。隻有一個人默不作聲,孤零零地呆在一邊。腓特烈問他怎麼到這裏來的。“犯了武裝搶劫罪,陛下。”“你認罪嗎?”“認罪,陛下,我是罪有應得。”國王不再問了,向獄警招了招手說:“你過來,給我立即放了這個罪犯,我不想讓他留在這裏玷汙了這些清白無辜的人。”

一語降獅

尼祿是古羅馬的暴君,生性殘酷,喜歡看囚犯被老虎活吞的情形。

有一天,一個年輕人出現在競技場上,一支剛被放出來而且非常饑餓的獅子,迅速撲向年輕人。那人抓住獅頭,似對獅子的耳根耳語,結果不知為什麼,獅子彎身蹲下。觀眾全體起立,掌聲如雷,但卻無人交談。年輕人因此而被判無罪,並被召到皇帝身邊。尼祿問道:“你究竟對獅子說了些什麼?”年輕人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事實上我對著獅子的耳根,告訴它說,我的出現是您指定的。”

克列孟梭的黑色幽默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協約國在巴黎召開會議,討論戰後的諸多事宜。

有一天,克列孟梭和美國總統托馬斯·伍羅德·威爾遜舉行會談,結束後,威爾遜總統便離開了凡爾賽宮。克列孟梭則馬不停蹄,又坐車去和威爾遜的顧問豪斯上校會談。車行途中,遭到無政府主義者埃米爾·科坦的狙擊。科坦開了八槍,有一槍打中克列孟梭靠近心髒的部位。結果科坦被捕並被判處死刑。

克列孟梭卻出麵幹預對這樁刺殺案的判決。他說:“我們剛剛贏得這場曆史上最可怕的戰爭,可是這位法國同胞使我們大失顏麵——對著靶子開八槍,隻中一次。當然由於他使用了危險武器,應受到製裁。但我建議:判他八年監禁,好讓他集中精力在靶場上練練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