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時候,我才知道,我一直在欺騙自己。
我就是一個變態!一個變態的愛情殺手!在程亞夢經曆了這種痛苦的時候,我卻還疑神疑鬼,懷疑程亞夢對我不忠。甚至還,甚至還報複性地跟金小玲玩兒起了曖昧-----我還是人麼?我還有資格做人麼?
長期的壓力,加上程心潔的這番真相,促使我仰天長嘯,發出驚天一吼。
我久久地仰望天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天空中承載著我的心事,隻有一朵烏雲,奇跡般地經過,仿似停留了片刻。
程心潔見我如此,嚇壞了,馬上湊上前來搖晃著我的胳膊:“姐夫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呀?”
我這才收回仰望的腦袋,道:“沒什麼,沒什麼。我隻是,隻是覺得------”
程心潔打斷我的話:“姐夫我知道你在乎夢夢姐,想哭你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我淡淡地道:“她,她不應該瞞著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不應該瞞著我。”
程心潔道:“我姐她,我姐她瞞著你,是害怕你想不開。姐夫,你不要怪夢夢姐好不好?她其實----其實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了心裏。我給你看一封----一封信。”
我一愣:“什麼信?”
程心潔的手伸進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她的神色變得異常局促起來。
我伸手想接,程心潔卻將信背到身後,眼淚再次噴湧出來。
程心潔說:“這封信,是,是夢夢姐寫給你的!”
我皺眉道:“拿來,拿來我看!她怎麼還給我寫起信來了?”
程心潔道:“這封信,其實,其實夢夢姐讓我在她……”
話音未落,卻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小跑著到了麵前。
程心潔止住後話,像作賊似的將信封揣了起來,我扭頭一瞧,來人竟然是張雅冰。
張雅冰抱著胳膊靠近,腳步聲中夾雜著十足的傲氣。
我瞧了她一眼,沒說話。張雅冰卻興師問罪起來:“老趙剛才是你狼嚎了一聲是不是?你這一聲狼嚎,把我給招來了。”
我伸手撫了一下胸口,壓抑了一下情緒,對張雅冰道:“雅冰,我這裏有事,你先回避一下,好不好?”
張雅冰冷哼道:“什麼事,肯定不是好事。大晚上的跟一個美女出來,還能有什麼好事?”
我衝她警示道:“你最好是閉上嘴,走人。張雅冰,我現在沒時間聽你牢騷。”
張雅冰一聽這話急了,急進兩步望著我:“你說什麼?你敢這麼跟本小姐說話?老趙,有件事你還想不想知道?”
我怒道:“不想。我什麼都不想知道。現在。”
張雅冰道:“你吃槍藥了是不是?衝我發什麼火?好,你不是不想知道嗎,那我還不說了呢!以後你不要找我,不要再低下頭來找我!哼,你簡直是個-----”興許是她意識到了什麼,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
程心潔見此情景,急的不知所措,她走到張雅冰麵前,勸道:“雅冰對不起,我姐夫他,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別怪他。”
張雅冰馬上將戰火燒到了程心潔身上:“他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老娘心情更不好!你算什麼?你們,是姐夫和小姨子之間的偷情!無恥!”
程心潔解釋道:“你不要亂說!我和我姐夫在這裏談事!”
張雅冰冷哼道:“談事?談什麼事,談性事吧?大晚上的,男女在一塊,有什麼好事!肮髒的交易,肯定是肮髒的交易!呸呸呸!”
我撫摸了一下額頭,終於為張雅冰的咄咄逼人而動怒,我皺眉衝張雅冰罵道:“張雅冰我再警告你,我給你三秒鍾時間,給我走人。”
張雅冰昂頭傲視:“走人,不走,偏不走,你拿我怎樣?”
程心潔見我義憤難消,又回頭過來勸我。
我鎮定了一下情緒,道:“你不走,我們走。”然後拉著程心潔往南走。
張雅冰在身後嚎啕直叫:“老趙你個混蛋,放我鴿子是吧,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還會過來求我,一定會------”
我充耳不聞,沒予理會。
程心潔試探地道:“姐夫,你為什麼不聽聽她想跟你說什麼?”
我道:“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來嗎?我現在,隻想,隻想知道程亞夢的情況。別的,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我拉著程心潔在另一處竹椅上坐了下來,程心潔猶豫了一下,麵露難色地道:“姐夫,那封信,那封信你能不能先不看?”
我問:“為什麼?”
程心潔皺眉道:“我現在心裏很亂,驚恐驚慌的,我害怕----”
我追問:“你害怕什麼?”
程心潔伸手擦拭了一下眼睛,終於重新將那封信掏了出來,顫抖地擺在了胸前。
我迫不及待地接過,手,直顫抖。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能感覺出,這封信的份量。
確切地說,接過這一封沉甸甸的信,我的心裏,五味翻滾。我甚至能預示到,這意味著什麼。
程心潔已經是泣不成聲,她抽泣著望著我,說:“姐夫,本來這封信不應該給你看的,但是,但是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夢夢姐痛苦下去,我也不忍心看你猜疑下去,看了這封信,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拆開信封,程心潔輕輕地後退一步,坐在了竹椅上,低頭輕思。
一行行娟秀、熟悉的字體出現在眼簾,帶著些許程亞夢的氣息:
親愛的趙雲龍: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遠在天堂。也許命運對我很不公平,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
去年的時候,我已經被查出患了絕症,一種不知名的絕症。醫生告訴我們,我熬不過兩年的。今年我這病反複發作,這也正是我離開特衛局的真正原因。請原諒我串通親人們一直瞞著你,我是害怕你擔心,我知道你很在乎我很關心我,如果沒有我你會瘋的。我們兩個人自相知,到相愛,經曆了幾年的風風雨雨,我是那麼愛你,那麼希望和你在一起。但是這場病魔,不得不把我們分開。在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提筆寫下這段文字,算是對我們的愛情的紀念,也算是向你說明幾個真相。我希望你能按照我的遺言去做,不要讓我失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