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間,她的出現觸動了我的情思,一股莫名的淚水從淚腺裏噴湧而出,我努力克製著不讓它流出來,但是這眶裏的濕潤,卻灸烤著我歉意的心靈。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麵對她,怎樣去向她解釋,因此我心情複雜萬分,遲遲沒有發言。想必程亞夢也是同樣的心境,她望著我輕輕抽泣著,多少的委屈與思念,在此時此刻決堤,衝溢著她的心靈。
最終還是身邊齊夢燕打破了沉寂,衝我問道:“她是誰?”
我沉寂半天才答了一句:“我的一個……普通朋友。”
話一出口,才意識到此言不妙,這將會怎樣傷害我那親愛的程亞夢啊?尤其萬萬不該在朋友前麵,加上‘普通’二字來修飾。
我發現,程亞夢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河流,瘋狂地傾泄著,瞬間淹沒了她的整個臉頰。
如果不是出於無奈,我怎會說出這樣傷害心愛之人的話?且不管程亞夢上門是何原因,單單是我現在的處境而論,誰與我走的太近,誰的危險係數就會越高。據程局長說,在我身邊潛伏著很多別有用心的天和組織成員,當然這齊夢燕姐妹倆也不能排除是天和組織成員的可能性……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承認程亞夢是我的女朋友,那麼程亞夢就有可能處於一種異常危險的境況之中,甚至有可能被天和組織拿去當作威脅我的有效法寶。我也算是一個謹慎之人,自然要對事實進行掩飾,尤其是在神秘的齊夢燕麵前,這種掩飾顯得很有必要。
但是齊夢燕畢竟不是一般人,她怎能瞧不出程亞夢那眼中的濕潤和白亮,於是兀自地又說了一句:“恐怕不隻普通朋友那麼簡單吧?”
其實齊夢燕望見了對方這副形容,也已經猜測的差不多了,她能感覺出,麵前的這個女孩兒,便是陳先生讓自己模仿的那個特衛局女警衛----程亞夢。
因此齊夢燕也感到很意外。
沒想到的是,程亞夢雖然內心怨恨,但卻是出奇平靜地問了一句:“你的新任女朋友?”
望著站在我身邊的齊夢燕,程亞夢綻放出了一種含淚的微笑,盡管這種笑,那麼蒼白,那麼尷尬。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回答,麵對心愛的人的誤解,我還有什麼借口去搪塞?
此時此刻,真想不顧一切向程亞夢說明真相,我不想再繼續忍受這種特殊的悲情,我寧可什麼都不要,我寧可放棄一切,隻要有程亞夢,便足夠。
但是我又怎能忽略這次特殊任務的重要性?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這次潛伏進入保安公司,是在執行一次國家級的特殊行動,成功了,也許足以消除國家的動蕩甚至是平息一次特大恐怖行動;反之,我將成為國家的罪人,成為一名意誌不堅定的叛徒!
一邊是愛情,一邊是國家利益。我該如何取舍?
也許,自從穿上了這身軍裝,就意味著要失去和放棄很多東西。俗話說,忠孝不能兩全。當兵的人無法盡孝,我就告誡自己說:對國家的盡忠,便是對親人的盡孝,博大的忠誠當中,已經蘊含著盡孝的成分。愛國,包含著愛家,軍人將對家鄉對親人的愛,轉化成了對國家對人民的愛;而麵對愛情,我又是怎樣一番心境?確切地說,我好怕會失去程亞夢,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但是為了國家,為了警衛事業,為了正義,我又不得不將愛情暫時擱淺。
希望心愛的程亞夢,有一天能夠明白。
醞釀良久我才對程亞夢說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保護對象。”
程亞夢緩緩地嚼著泡泡糖,淚水已經順著嘴角入口,一絲苦笑影射出她此時複雜悲慟的心情。
我能體會到那淚水入口後的苦澀,口中的泡泡糖已經被嚼的索然無味,就像愛情,曾經的甜蜜,曾經的味道,何以會被輕易衝淡?
但是我又該怎樣平息她心中的苦楚?
程亞夢自口角處崩發出一絲苦笑,但還是很淡然地說了一句:“把保護對象都帶到家裏來了……”
萬千酸澀,萬千醋意。
我望了一眼身邊的齊夢燕,然後鼓起勇氣,湊近程亞夢,道:“咱們好好談談吧。”
程亞夢冷冷地道:“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沒想到,今天我又做了一回趙潔-----”在程亞夢的印象中,趙潔也曾以類似的情景出現在我的家中,但是最後卻含恨而去。那時候,她就像今天的齊夢燕……
我轉而對齊夢燕道:“齊大小姐,你先回屋吧,我有點兒事情要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