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臨近結束的時候,天忽然變了臉。嘩啦啦的大雨伴著不時震耳欲聾的雷鳴傾盆而至,天地一時水霧濛濛。
考場裏這會也僅剩下四名考生了。
秦煒擱下筆,收好文具證件,便朝考場外走去。監考老師隨即走來收卷,當他拾起草稿紙時,眉頭不禁皺了皺。
紙上列著四組數據,蒼勁有力,並不像隨意寫上的。
“這是......”
很快他便意識到這四組數據應該是高考四科的估分。可是估分通常是在學生拿到標準答案後才會進行的,這樣才能保證準確性。
現在估分未免太早,甚至太過狂妄了吧?
年輕的監考老師推了推眼鏡,著重看了一眼文綜估分:“275—285分?”卷子他是看過的,今年的考題難度比去年大幅提高,而去年的文綜狀元也不過才考了273分。
“如果真是275,那今年的文綜狀元十有八九就是你了。”
年輕的監考老師又推了推被汗水弄滑下來的眼鏡,掃了一眼考生的名字,很不以為然地笑著收起試卷。
......
夏季的雨來得急去得也快。
在教學樓走廊上站了小半根煙的時間,雨眨眼間便收住了。而考試結束的鈴聲也同一時間響起。
秦煒為了趕在人群前麵,就加快了腳步。剛到校門口,便有個不高大卻很精練的中年男子提著把大黑傘踩著淺淺的水坑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煒少。”中年男子在離秦煒三步遠的地方止步,恭敬地喊了聲。
來人正是仇洪的貼身保鏢尉遲經略,傳言徒手單刀輕鬆搞死一頭成年深山黑瞎子的猛人。他的身形並不高大,但周身透著一股軍人的傲氣。平日不苟言笑,深麥色的國字臉總是繃著,就像老獵戶身旁的老獵犬,時刻準備投入戰鬥撲向獵物。
這樣的人出現在校門,隻有一個原因——秦煒得回一趟半山道富人區的仇家大宅了。
秦煒隻好點頭道:“打個電話給皇甫青,說我先回仇家一趟。”
......
學校在西,仇家大宅在東。坐的還是那輛立著小金人的高檔轎車,一出校區車子便以路況允許的最快速度向東行駛著。
秦煒依舊坐在後排,尉遲經略則腰杆筆直穩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這些年仇氏集團在東南市甚至在整個東海省商界上勢如破竹,有競爭便難免會得罪一些人。雖然明麵上不會有什麼太大衝突,但私底下誰也保不準會不會耍點小陰招什麼的。
“生意人在台麵上有自己的一套規矩,但是到了台底下,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句話是繼父仇洪三年前對自己說過的,秦煒一直記在心裏。記得在那之後不久,原本在東南市呼風喚雨以心狠手辣著稱的陸家掌舵老爺子便在一場交通意外中身亡,家業頗豐的陸家從此也就一落千丈,最終搬出半山道富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