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煒,你快醒醒啊......都是媽不好,媽媽不應該給你這麼多壓力......”
守在病床前的中年婦女兩眼通紅,剛止住的淚水又重新落了下來。床上躺著她的兒子,因為臨近高考學習壓力太大經常溫習功課到半夜,長時間得不到足夠的休息而導致昏迷。送到醫院的時候,氣息已經很微弱了。
也難怪她這麼傷心。為人父母的,哪個不希望子女都有出息,將來生活無憂。可是有時候,命運偏偏就是喜歡作弄人。現在她最想的,就是兒子能快點蘇醒過來。至於學業什麼的,真的不是很重要了。
母親的殷殷期盼一時無法實現。床上的少年呼吸仍是細如遊絲,進的少出的多,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隻是有些奇怪的是,他不羈的嘴角不知為什麼的始終掛著一絲得意,有時甚至還微微動了動。
......
陰冷的地府,閻王殿後堂。
秦煒靜靜地坐在明式太師椅上,一言不發。堂上臉色比煤炭還黑的閻王劍眉一橫,狠狠瞪了一眼身旁擦著冷汗的判官,隨後對堂下少年賠笑道:“秦公子,關於拘捕你到地府,這絕對是個誤會啊!”
“是的,是的,絕對是個誤會啊!”留著八字須一臉衰樣的判官趕忙附和道。
秦煒撇了撇嘴,撿起桌上的香茗吸了一口,愛理不理。在世時,所謂的官腔讓耳朵都聽出繭了。這麼低級的雙簧就想把小爺唬住,這也太小瞧咱們的智商了吧?
“你......不,您看事情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您說是不是?”
對方總賴著不還陽也不是辦法,閻王朝判官使了使眼色,判官立馬從懷裏拿出一方戒指盒大小的彩瓷瓶送到秦煒跟前。
閻王指著盒子道:“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高考,想必秦公子也想高中榜首光宗耀祖。本王正好有強記丸數枚,全贈予公子,略表歉意,不知秦公子意下如何?”
秦煒果斷搖了搖頭。先前他已經知道地府為了避免出現抓錯冤魂的情況,特地製定出一套非常嚴格的辦事章程。因此一旦出現差錯,相應的賠償肯定會讓受害者滿意。
身為底層小屁民的秦煒自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難得碰上一回小說裏才有的奇遇,肯定不能放過。所以,他打定主意要狠狠敲上一筆竹杠,要大敲特敲。什麼強記丸的不入流的小玩意,小爺又怎麼會入法眼?
“先放著吧。”
秦煒放下茶盞,撿起之前地府入境處頒發的“冤魂入境說明”,翻到賠償條例,悠閑念道:“凡年終審結,有一例差錯者,調離職位,發配幽冥大牢......陰司法製真是嚴明!公正!”
“那是!我們向來都是兢兢業業、以德服人的。”
判官很引以為豪地說道,剛想搖頭晃腦得瑟一下,便被閻王伸出的大手掌扇得眼冒金星:“德你老母!抓個鬼都會抓錯......還嫌不丟人嗎?”
“秦公子。”
閻王借勢提高嗓門,粗聲威脅道:“你看天色漸亮,要是誤了時辰還不了陽,你可休要怪我等辦事不力。”軟的不行,要來硬的。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眼前這座瘟神送走,一刻都不想多留。
“無妨。”
非通用語,很饒舌。秦煒頓了頓才接著道:“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慈悲為懷,我要是還不了陽,倒是不介意去和他老人家泡泡茶聊聊天什麼的,順便講講自己是怎麼被勾來陰司的。”
因為父親車禍早逝,秦煒自小便缺乏管教。家裏沒了主心骨不僅大人就連小孩也很容易被欺負,所以秦煒的童年算得上是一部暴力血淚史。當然,在舍得性命不要的秦煒麵前,受傷的基本是別家的小孩。
所以,要耍狠耍無賴甚至是耍流氓,秦煒肯定是不怕的,甚至還很上道。反倒是閻王被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雙方一時無話,談判就此陷入僵局。
被大巴掌扇得半天才回過神的判官倒三角眼閃過一絲精光,靈光一閃,計上心頭,蹭到閻王身旁,附耳道:“爺,您看這廝比之當年的孫猴子又如何?”
“不遑多讓。”閻王瞥了一眼吹沫飲茶的少年,咬牙道。要不是陰司法製嚴明,他可真想一巴掌拍散了少年的魂魄。
“當年玉皇大帝碰著孫猴子肯定也是如您這般頭疼煩惱。”判官嘿嘿笑道:“不過嘛,太白金星卻是出了個好計策。”
“你是說......”閻王若有思道。
判官追著道:“爺大可虛與委蛇,許以甜頭。您看如此這般......可好?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