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東將軍和夫人
個頭不高,一副道道地地的家庭婦女打扮,一口安徽口音,說話時總是麵帶微笑,她,就是已故的徐海東將軍的夫人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管理局顧問周東屏。
周東屏原名周少蘭,1917年出生在安徽六安縣一個木匠家裏,由於家境貧窮,10歲就被送到一家姓沈的大戶人家做童養媳。1930年參加革命,後隨紅二十五軍長征。
說來也巧,周東屏同誌從參加紅軍那天起,就一直在徐海東軍長的部隊裏搞醫務工作。當戰友第一次把徐海東軍長介紹給她時,她拒絕了。麵對著地位顯赫的將軍,她突然覺得與之差距太大。自己一沒讀書,二沒技術……唉,太不相配了。
紅軍到達陝南米糧川後,徐海東與局東屢見麵了。
“少蘭同誌,張桂香同誌已跟你談了,你的意見如何?”
徐軍長微笑地望著她。
“軍長,我已同張桂香同誌說過,我配不上你……”周東屏低著頭,滿臉通紅。
徐海東深情地望著她,“你說的那幾條,我都不嫌棄。”
這聲音是那樣的坦率、熾熱、充滿著真誠。
紅軍到達陝北後,經組織批準,他們幸福地結合了。
1941年,徐海東隨劉少奇同誌在華中局工作。這年冬天,幾天風雪,交通隔斷,報紙送不來,文件看不到,電話打不通,和前線指揮部失去了聯係,前線的戰事怎麼樣了?徐海東同誌眉頭緊鎖,晝夜焦急。這天深夜,他把周東屏叫起來,要她立即和前線指揮部取得聯係。她告訴他,已經派人產線,明天電話一定會通的。
“不能等到明天,你現在就到司令部去!”
“等到天亮就不行?天又黑,雪又大找不到路。”
“不行!不行!”他嚴厲地說,“一個紅軍老戰士,還怕天黑雪大,今晚不接通電話,不問明前線的情況,我開除你的黨籍。”
周東屏穿起大農,帶著兩個人,踏著沒膝的大雪,摸黑向司令部走去。其時,她並不是怕開除黨籍,而是她最理解徐海東,他和她一樣,時刻在關心著前線的戰事。
天剛亮,她從司令部轉回來了,帶來了前線的消息以及文件和報紙,接著電話也通了。徐海東讀了文件,又看了報紙,他那緊鎖的眉頭舒展了。這時,他忽然想起了昨天夜裏對周東屏的責備,深情地拉著她的手說:“東屏,對不起啊……”。
長期的戎馬生涯,使徐海東將軍積勞成疾,傷痕累累。
特別是左腿成了二等殘廢,完全喪失了運動能力。睡覺時連被子都不能蓋貼身,隻好用鐵絲做一個支架,把幾床棉被嚴實地捂在支架上,大小便、洗澡、穿衣、吃飯,樣樣都是周東屏同誌親自護理。
在那場“史無前例”的“大革命”中,他的前任秘書揚言要“火燒老病號”,新來的秘書也一反常態,趾高氣揚地勸徐海東作“觸及靈魂”的檢查。警衛人員被送到“學習班”,大兒子文伯和女兒徐紅被“隔離審查”,兒媳被送往河南“五·七”幹校,身邊隻留下聾啞兒子文忠和小兒子文連。家裏的電話線切斷了,銀行的存款凍結了,天寒地凍,暖氣也停送了。房子是冷的,被子是冷的,這不是想把連被子都不能蓋貼身的徐海東置於死地嗎?看到這些,東屏同誌心如刀絞,她隻有一個念頭,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戰友活活地被他們整死。她擦幹限淚,挺直腰板,冒著風險,四處奔波,他一方麵想辦法把這情況告訴給王震同誌和周恩來總理,一方麵采取緊急措施,在房裏生起幾盆火。房間溫暖了,將軍的心裏也暖烘烘的。
周東屏同誌有四個孩子,大兒子文伯現在是文化部幹部司司長,小兒子文連1981年在加拿大獲博士學位,現在一家實業公司工作,大兒媳是原安徽省省長黃岩的女兒,小兒媳是徐向前元帥的小姑娘。這些特殊的身份特殊的地位,在他們的工作生活中“名不副實”。他們住的房子,原來隻有兩間正房和一間小廂房,吃飯時大家都坐在天井裏,如遇雨天,一家人隻好蹲在屋簷下吃飯,周東屏同誌看到這樣長期下去不行,就叫女兒徐紅自己設計,建造了現在的一幢典型的北京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