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秋,陳毅返回華中,張茜翹首盼望分別兩年的親人。可是陳毅在途中接到中央的指示,轉赴山東。”張茜賦詩寄懷,其中有幾句是:“空向行雲凝暌處,望穿秋水人不至。
幾番報歸盼歡聚,幾番又傳歸期誤。歸期誤,一別春夏已兩度,幼兒長成雙詢父。”
1949年夏,陳毅勝利地指揮了上海戰役後,張茜帶著三個孩子從山東解放區來到上海,與陳毅共享勝利的喜悅。建國初期,張茜任上海俄文專科學校宣教股長,為了提高俄語水平以適應新形勢,她毅然將出生不久的女兒托付旁人,於1951年初離職到北京俄專學習。雖然後來由於患了肺結核而被迫休學,但仍然堅持自學,終於較為熟練地掌握了俄語。
1952年陳毅出訪蘇聯時她已能勝任翻譯工作,五十年代中期,她以“耿星”的筆名翻譯出版了兩部蘇聯文學作品,陳毅對此極為讚賞。陳毅和張營畢生好學不倦,渴求知識,在精神的交流上極為和諧。
在十年內亂中,陳毅無論是挨批,還是遭貶,都得到張茜精神上的慰藉;無論是流放,還是身患絕症,都得到張酋的陪伴和照料。“九大”之後不到半年,陳毅被流放到石家莊,以往所享有的一切待遇都取消了。張茜自己動手煮飯、洗衣,在生活上悉心照料陳毅。此時陳毅雖感覺身體不適,但保健措施已完全撤消。張酋在去一家製藥廠下放勞動的幾個月中,憑著自己的聰穎好學,居然在藥物學方麵有了很大長進。陳毅的腹痛一天天加劇,張茜憂心如焚,考慮再三,寫信向周恩來總理報告了病情,於是,在流放一年後,張茜陪陳毅國北京治病。但是,陳毅的腸癌已到了晚期,張茜在整整一年的護理中,心情壓抑,嘔心瀝血,也身患癌症。她振作精神,盡可能多地給予陳毅以慰藉而減輕劇烈的病痛。
在陳毅彌留人世之際,張茜特意把齊白石手書的陳毅於1936年寫的《贈同誌》的掛軸帶到病床前:
二十年來是與非,一生係得幾安危?
莫道浮雲終蔽日,嚴冬過盡綻春蕾。
同時,張茜也寫了一首慰問詩: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生征途履危難,抗疾亦當如易看。
在失去親人的巨大不幸時刻,張茜“不被哀痛之情所壓倒,不被惡疾之勢所懾服”,遵照陳毅的遺命,著手整理他的遺稿。她在重病中用不到一年的時間編輯了一部《陳毅詩詞選集》,並寫下了評價中肯的序言,吟成了字字泣血的兩章題後詩。但天不假年,她已無力完成對陳毅其他文字的整理了,於是,她把這件重於自己生命的工作交付給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