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歎一聲,無意間竟回答了楚塵當初從血山離開時的疑惑。
可楚塵還想和他確認一番古血大帝是否真的還沒有隕落時,楚塵人已經被驅逐出水界,同時麵前大澤中也出現了一柄鐫刻著諸多道法的青銅古劍。
“以此劍劈開此澤,劍消之時一切也都會消失,可惜,我這一縷殘魂能做的有限,否則,定會讓你帶走一些道法,不過,以小友的氣魄也未必看得上我留下的道法,後會無期,希望小友善待它們三個。”
這聲音自遠處的那一滴水界中傳出,楚塵噘了噘嘴,這一趟還真是血虧啊。
握住青銅劍的劍柄,楚塵仰望著頭頂上的斑斕波光,這大澤上方,那圓形大陣又一次顯現,未灌注青銅劍內絲毫的靈力,楚塵知此劍非凡,僅僅隻是在湖底斬了一記!
“唰!”
青銅劍周遭印刻的道文紛紛顯威,在大澤被一劍分開之時,這些道文也紛紛如小蝌蚪一般衝向了上方的白色大陣當中。
隻見白色大陣不斷綻放各種神輝,眨眼間,便已如飛絮一般飄散而消。
而楚塵手中握著的青銅劍也在失去了這些道文加持之後崩碎。
腳踏著雷蹤步,楚塵在分開的大澤即將合流之時,已衝出湖底,周身黑色靈力盡消之時,目光落在了大澤岸邊搖晃著尾巴,屁股都快甩飛了的小白身上。
碧落蠶、紫色巨猿與金角聖鹿全部都呆愣的望著下去不到半個時辰便重新出現的楚塵。
對於大澤裏麵究竟怎麼回事,楚塵不說,它們恐怕一輩子也想不通。
“小兄爹!牛逼啊!”碧落蠶大叫。
紫色巨猿也是高興的捶了捶胸膛。
金角聖鹿眸子疑惑的看著落在岸邊逗狗的楚塵,四蹄踏空而來,開口道:“你怎麼這般輕鬆?此前那兩個修士是都死了麼?”
楚塵抬起頭笑了笑,雖不知白衣聖王究竟是否願意讓它們知道實情,但還是開口道:“我倒是沒見到此前那兩名修士,不過你們的主人卻是在冥冥中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此番才這般痛快。”
他相信,白衣聖王應該不會希望看到它們過於悲傷,白衣聖王隻剩下了那麼一縷殘魂,早晚都將消失在天地之間,換做是楚塵自己,也不會願意讓小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消失,不過,他也不希望金角聖鹿繼續懷有對白衣聖王的怨恨。
白衣聖王縱使再擔心外麵的它們三個,但也沒有逼迫那兩名修士離開水界,甚至寧願與他們闡述將來黑暗重臨的可怕,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
楚塵相信,白衣聖王留下的道法一定足以讓當世九州修士眼熱,那可是白衣聖王窮盡一生所追求的東西,其價值不比古血大帝的那一滴帝血差分毫!
“我不信!”金角聖鹿開口,而後在半空奔跑的它直接衝進了茫茫大澤中。
碧落蠶望著大澤發呆,紫色巨猿也憨傻的撓著頭。
楚塵望著金角聖鹿紮進去的大澤,墨綠色的大澤中,金角綻放神輝的它四處尋覓著大澤中一切可疑之處,但水界與那陣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陣法被斬,水界也變得有出無進,更是無法在茫茫大澤中感知到其存在。
許久許久,金角聖鹿回到了岸邊,短黃色的鹿毛濕漉漉的,它低垂著鹿首,雙眸無神。
楚塵相信金角聖鹿並非真正的怨恨白衣聖王,可能金角聖鹿對白衣聖王的主仆之情與碧落蠶、紫色巨猿都不同,若給它一個選擇的機會,或許,它寧願當年就跟著白衣聖王一同闖進那黑暗之中。
哪怕是死,它也願意伴在白衣聖王的身側。
楚塵能想象到昔年太古時代,白衣聖王騎乘著金角聖鹿名動九州的威風,可歲月會讓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卻也是一把無形的刀,刺傷著他們的心。
“我欠你人情,你說吧,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金角聖鹿道。
楚塵望著心不在焉的它,金角聖鹿明顯有很重的心事。
“活下去吧。”
楚塵歎息,他並不指望收金角聖鹿為坐騎,他也相信,曾追隨白衣聖王的金角聖鹿,背上恐怕再無人能坐,活下去,想必也是白衣聖王所希望的。
金角聖鹿眸光複雜的看了眼楚塵,然後頭也不回的踏著虛空奔向了蠻州的更深處。
碧落蠶人立在虛空中,望著金角聖鹿遠去的背影,許久許久。
“這個沒良心的!小兄爹?你需不需要可愛的蠶寶寶當寵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