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沸騰了,原因無他,二爺顧鷹在雲躍山被人廢了。僅僅兩天時間,三爺徐鵬二爺顧鷹先後被人廢掉,慘狀一個比一個更甚。
定波山莊內一個個人心惶惶,張家三爺雖是下人,卻沒人敢把他們當下人來使喚,平時都是頗為客氣有禮喚一聲爺,是敬稱,小一輩大多會叫上一聲叔,既是尊稱也顯得親近。
如今充當張家守護的三爺,短短兩天時間就被人廢了兩位,眾人都是緊張不安,議論聲謾罵聲亂成一鍋粥。當眾人得知罪魁禍首是一個恃武自傲的年輕人時,表情各異,懷疑有之,擔憂有之,義憤填膺也有之,罵此人心狠手辣,罵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招惹張家,還罵招惹此人的張揚腦殘活該躺醫院,罵張揚父母教子無方。
管家周叔站在窗戶邊緊皺眉頭,家主早晨去了雲南,這會兒就算趕回來也要晚間才到,不過雲南那邊有重要的生意要談估計是抽不開身的,再說以家主的秉性也不見得會為這麼一件事特意趕回。
頭疼的看著吵鬧的眾人,周叔真想大喝一聲製止,不過終歸是下人,威望再高做事也不能出格越位。暗罵文輝殘忍,徐鵬尚還是廢掉,顧鷹完全就是活死人,隻剩一口氣吊著。
被罵著罪魁禍首的文輝此時卻是很悠閑自得的躺在草地上消磨光陰,嘴裏嚼著一根草舒適的望著遊客們拍照留念,也有燒烤的,遠處還有用柵欄圍成的大圈專供遊人體驗騎馬。
這就是雲躍山頂,全國最高的山地牧場。利川有一個最大的山地牧場齊嶽山,雖沒這兒高卻是最適合騎馬,山頂通車也方便自駕遊的
他慵懶的躺在那不願意動,閉著眼睛靜靜的享受著此時的安逸,自從山道上頓悟自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以前太過急功近利了,難怪太極虛有其表,一直歸咎於先天缺氣,現在看來還有自己境界上的不足。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文輝喃喃自語,這是老頭走之前留下的話,至始至終老頭沒幫他,也沒阻礙他,就如同一個看客冷眼旁觀他跟顧鷹相拚。
文輝實在想不通老頭所為何意,朋友算不上,敵人又不像。頭痛啊!伸手揉了揉額頭文輝暗自感歎。
“你有心事?”輕柔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跟宣文瀾在玄武學院的問話如出一轍。
正想事入神的文輝驟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委婉柔弱的女子,如清水芙蓉質樸明媚,美豔不可方物。
趕緊從草地上爬起來,剛想回話突然發現嘴裏還叼著草,想要吐掉又覺得在她麵前做這動作太粗俗,文輝緊搓著雙手一臉尷尬。
“不會是等得不耐煩了吧?”夏嫣然難得俏皮開了個玩笑。
“沒,沒有。”也顧不上其他了,文輝一爪扯掉嘴裏的草,不過卻是拿在手裏沒有扔。似乎覺得太緊張會顯得生分趕緊故作平靜補充一句道:“我也是剛到的,正在看雲。”
話出口後又感覺畫蛇添足,暗罵自己沒出息,夏嫣然也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逗得想笑。
看著文輝,這就是那個悄悄在自己筆記本上寫下“待吾鵬達時,鋪十裏荷花娶汝可好”的叛逆少年,就是那個敢用手指指著張家嫡係子孫的鼻子囂張道“敢打我未來老婆的主意,斷腿僅僅是警告”的跋扈青年。
俏臉微紅瞪了文輝一眼,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做你老婆?
文輝被這一瞪看癡了。美人如玉心似琉璃,婉約是美,嬌嗔亦是美。
被文輝癡癡盯著夏嫣然也不惱,抬頭望著騎馬的遊客眼中微不可查有一絲傷感,不過轉瞬即逝,重新望著文輝已是一臉平靜,輕聲道:“一起走走,我想看僧拜崖了。”
她一閃而逝的低落情緒文輝毫無察覺,此時一顆心就如山頂的雲躍然草原上,對她的提議自然是點頭讚同。驚醒過來又是濃濃的感動,她還記得,就算她不明白為何自己獨獨喜歡待在僧拜崖。
“是你的水?”看著文輝傻乎乎就打算走,夏嫣然無語。
這個呆子!
不過她語氣平淡,不生疏不嗔怪,也聽不出調侃。文輝卻是老臉一紅想鑽進草堆裏去算了,拿水的同時還在夏嫣然看不見的角度用手狠狠給自己一拳。
望著一路上文輝把頭偏向跑馬場夏嫣然欲言又止,終於疑惑問道:“你為什麼每次都盯著別人騎馬?”
每一次他們一起來山頂,就能看到還是小孩的文輝如此這般盯著跑馬場,偏偏眼裏沒有絲毫躍躍欲試,既然不是想騎馬老盯著幹嘛?難道看別人騎馬就這麼有意思?
“看著特有意思的。”文輝說話不再打結,比起之前洋相盡出好上不少。看了一眼望著自己的夏嫣然又馬上移開目光,緩緩道:“這兒跑馬有些不適合,地方太小了順不過來,再說圍成一個圓也不合理,出於觀眾的角度考慮設置成橢圓是最佳選擇,這樣既照顧了跑馬者表演方便也考慮了觀眾的眼光。可能你會覺得他們本就是體驗山上跑馬,又不是真正的大草原怎麼可能盡興,其實不然,在歐洲很多主流賽道都是依山而建,就在離雲陽不遠的利川就有這麼一個賽道,成上下坡度起伏,比起草原上跑馬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