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他倆隻好往最近的騰旗趕,一直到了下午才看見騰旗。這時馬也有些走不動了,兩人隻好下馬,牽著馬進了騰旗。到了大點的醫院,醫生說得馬上做手術。可他倆身上都沒有錢,隻好把馬先押在那。我丈夫到騰旗的親屬家借錢,他傻弟弟留在那看著。
醫生給她的兩隻胳膊和前胸的傷口縫上了。因為臉上剩下的皮不多了,縫不上,就包上了。可是她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說,可能她的當時失血過多加上腦部也受了震蕩或者驚嚇過度,具體怎麼個情況得到大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到大醫院,他倆那有錢啊?這個女孩子又不知道她叫啥,家是哪的,無法通知她的家人。
在醫院住了兩天,我丈夫心眼好,把她帶回了草原。我每天喂她羊奶,我們都以為她不會活過來了。可是過了一個星期,她奇跡般醒了過來。醒來後,我們發現她的左胳膊不能動。
當她看見自己的臉和前胸都抱著紗布,她隻是哭。我隻好勸她,我們問她家是哪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她隻是搖頭,就是不說自己叫啥,家是哪的。
由於我們是牧民需要到處放牧,我們說,把她送回家,可是她就是不幹。
結果,她天天不出屋。就這樣,在我家住了將近5年,她經常自己一個人躲在蒙古包哭,她的臉已經不能見人。她每天用紗巾蒙著臉,她幾次自殺都被我們救了過來。”
說到這,老婦人有些梗咽,喝了口水。
這時,海額爾聽的正來勁,他又給老婦人倒滿水說:“大嫂,你別著急,慢慢說。”
老婦人緩了一會,她又接著說:“我小叔子小時候得過大腦炎,好了後有點差勁,也就是傻。正常女孩子是不會給他做媳婦的,他當時都三十四五歲了,我們以為他這一輩子隻能打光棍了。另外,考慮那女孩子被狼毀容了,一隻胳膊還抬不起來,就連奶子也沒了一個,我們覺得她也沒人會要了。雖然傻小叔子大她10多歲,但是他除了有些傻,別的倒也沒什麼。這樣,我們從中撮合,她竟然同意了。
可是,他倆一直不生孩子,我們以為她是因為那次被狼咬嚇著了,影響了她生孩子,一直到他倆結婚的第5年。她才懷孕,生下了一個女兒。
那些年,因為我們那的草場沙化嚴重。光靠放牧很難維持生活,我們隻好帶著他們全家,投奔我丈夫的一個朋友到了希拉穆仁。
但是,她左胳膊好像神經斷了,不能動。左胳膊已經殘廢。右手到能動,但是拿不起重物。
根本不能勞動,就連生火做飯都得我去做。我那傻小叔子隻會放牧,其他的什麼也不會。
可是5年前她又懷孕了,又生下了一個兒子。本來生了兒子應該是高興的事,可是這一負擔使他們的生活更加困難了。
我丈夫3年前年又病逝了,我又這麼大歲數了。兒子在北京打工一年也不回來一回,兩個女兒都嫁到很遠地方了,她倆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們家過得很苦,本來兒子兒媳婦要接我去北京,可是我考慮到小叔子一家的情況,我就沒去。
去年冬天冷,火爐又不好燒,要不是我到他家看看,他們四口就凍死了……”
說完,老婦人“嗚嗚……”哭了起來,她再也講不下去了。
海額爾聽著這些,眼淚也模糊了眼睛。海額爾抹抹眼淚說:“你別哭,不管她是不是報紙上的老丫,我們都會幫助她的。”
此時,海額爾感到老婦人講的這個女人應該是老丫,她還沒死。他認為這一消息十分重要,這個故事還沒等在問個詳細,幾步之遙的主編辦公室他都沒過去,想都沒想就撥了主編的電話。
樓上的主編,聽到海額爾的彙報也很激動,疾步下樓。
到了樓下,主編又問了老婦人一遍,老婦人又複述一遍……
主編聽完,也覺得很像,當即對海額爾說:“讓才子立即坐飛機趕來,我們馬上去她家核實情況。”
此時,海額爾立刻回到辦公桌,撥打才子的手機。
由於激動,結果撥了兩次都撥錯了號。第三次,才正確的打通。
主編喊配合海額爾報導的年輕記者到海額爾的辦公室。沒多時,全報社的人都知道老丫找到了的消息,大家來海額爾的辦公室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