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許行知問的問題,鄧老歪基本都能回答上來,而且,最奇怪的是居然挑不出什麼破綻,據杜傑說他平時一棍子打不出半個屁來,今天能說的這麼順溜,不是有人早在背後教的話,打死都不信。
“許幹部,俺說的都是實話,你再問我也沒用,那些人我真不認識,是前幾天在縣裏吃飯碰到的,他們聽說了這事,說要過來看看,我哪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啊!”鄧老歪鎮定自若的辯解,說話的時候,甚至嘴都不像以前那樣歪了。
許行知笑容早就收斂起來,此時更是露出狠厲之色,一字一頓道:“你確定?”
鄧老歪嘴角抽搐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佝僂著往後退。
杜全福擋著他的後路,一隻手捏著他的脖頸,微微用力道:“鄧老歪,你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抽一頓是不會說實話的對吧?”
“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要胡來!”元鳳滿臉驚慌的上來阻止,她真怕這個魯莽的漢子下手沒輕重,再弄出一條人命。
杜全福滿不在乎道;“你們都是文化人,對付這種人刺頭就沒經驗了,不下狠手打,哪裏有真話?”
鄧老歪身體像小雞崽一樣被提的離地了,他惶恐的掙紮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杜主任,我鄧老歪在廠裏幹了十個年頭了,我做不出這種事情,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啊!”
杜傑眼神閃爍,這句話顯然刺痛了他的心:“全福,放開他!”
“杜主任,他肯定有鬼!”杜全福黑著臉撒開了手。
“有鬼沒鬼,是你說了算嗎?”杜傑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見許行知皺了皺眉,又連忙準備把煙掐滅。
許行知阻止道:“不用,你抽你的!”
杜傑歎息道:“許幹部,這件事是我沒及時處理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會如實寫一份檢查,深刻細致的解釋為何遲遲沒有上報!”
許行知擺了擺手,失望之意不加掩飾的浮現在了臉上:“你以為逞英雄就就有用了,事情該你承擔的,你跑得掉?真不知道虞廠長怎麼會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這個主任別幹了,先回家去吧。”
聽見這話,李立本和葉光文都黯然的歎了口氣,這表明許行知要一力承當了。
起身走到杜傑跟前,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這一灘渾水,會讓你送了性命。”
杜傑內心劇烈的震動,本來要拒絕,但見許行知微微搖頭,頓時讀懂了許行知眼神包含的意思,自己是虞廠長點的將,所以許幹部才會盡力保下自己……喉嚨裏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嗓子發啞的說了一聲好。
杜全福離得遠,沒聽到這句話,他見許行知要撤銷杜傑的職務,頓時急了:“許幹部,是我攔著杜主任不讓他打電話的,要罰就罰我啊!”
“嗯,那你也別幹了!”許行知眼皮眨都沒眨。
杜全福表情滯了一下,沒想到許行知答應的這麼爽快,鬱悶的嘟囔道:“不幹就不幹,要不是傑哥在這裏,我他媽早撂挑子了,誰會稀罕,工資都沒有!”
“你夠了!”
杜傑怒吼道,他震怒的神情,直接把杜全福給嚇得愣在那裏。
許行知根本不看這邊,自顧自的拿起了電話機,撥通了徐常的電話:“徐哥,事情是這樣的……嗯,嗯……我就這等!”
掛了之後,又打了個電話給朱國濤,沒人接,便也不打了,從杜全福身邊走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開門走了出去。
李立本冷笑道:“說你是個橫子還真是個橫子!”說完,也連忙跟上了許行知的步伐。
鄧老歪連忙溜了出去,房間裏就剩下了杜傑兩人。
杜全福小心翼翼道:“傑哥,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杜傑沉默了一會兒,把煙頭丟到地上,用腳碾碎:“全福,你還記得鄉下老房子的閣樓上,有一個木箱子嗎?你連夜趕回去,把它打開後,有個密封的塑料袋子,你把那個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