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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三樓樓梯間傳來一陣哭喊聲,許行知跑下去一看,隻見鄒玉軍拖著潘永泰的褲管,嚎啕大哭:“潘……潘書記,呃……嗚嗚……您可得救救我!我沒有貪汙啊!”
剛剛散會的領導們都站在一旁圍觀,紀委的兩個工作人員束手無策的站在不遠處,一臉的無奈,許行知心中愈發肯定,裴天華的死肯定是潘永泰幹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蓋兩人之間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蠢貨!不說得這麼露骨會死嗎?潘永泰心裏怒火中燒,他的拳頭都快捏碎了!周縣委一幹領導基本都在,叫他們來看洋相嗎!猛朝鄒玉軍使眼色,“鄒廠長開玩笑呢,我又能幫上什麼忙?清者自清,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黨和政府是絕對不會冤枉你的!”
說話間,潘永泰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狠厲,鄒玉軍望著不禁有些害怕,這就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姓潘的根本隻把手下的人當成一條狗,莫說送了二十萬塊,就算是送再多的錢,也不足以讓他出麵保自己,裴天華是怎麼死的,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鄒玉軍霍然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到紀委的人麵前:“走吧!”
王雄本來已經走到二樓了,看到鄒玉軍抱著潘永泰在哭,便停下了腳步,臉色鐵青的看著,見事情解決,才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真是胡鬧!”
羅茂源也低聲歎了口氣,急急忙忙去追王雄了,其餘的人也盡皆散去,潘永泰停在原地,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鎮定自若,這一份心性是在仕途多年磨礪出來的,對他來說,裨益甚多。
許行知一直在暗中注視著潘永泰,這個低調的副書記是個十足的政客,其在徐源縣的勢力,絕對不會比王雄小太多,其心機和城府,甚至可能還要高上一截,潘永泰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扭頭望了過來,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地笑容,其中的含意不言而喻,小子,還想跟我鬥,你連提鞋都不配!
許行知也領會到這笑容中的意思,他也報以一個微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潘永泰,你必定會為自己做出的惡行付出代價。
見許增生和齊援朝也走了下來,潘永泰直接轉身下樓,裝做沒看到二人。
許增生不以為意,邀請道:“援朝兄,今天晚上有空沒?有空的話,就來我家吃頓便飯,敘敘舊。”
齊援朝實際比許增生還大兩歲,他微微一笑,簡單的回道:“今晚不行,後天吧!”
回到工業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一進宣傳科的科室,許行知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徐義偉、曲紅梅不在,王進軍臉色鐵青,楊全俊麵子上同樣不好看,隻有高哲,雖然一言不發像是心情十分沉重,但許行知注意到他瞥了一眼楊全俊,眼底滿是幸災樂禍。
許行知立即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看來是因為爭奪那個科員的名額,又讓矛盾升級了!
王進軍正是口幹舌燥,見許行知進門,便指揮道:“小許啊,水沒了,幫我去倒一杯!”
許行知先是怔了怔,隨即挑了挑眼皮,淡然的笑道:“開水壺離王科長近一些,還是科長自己倒吧?”
王進軍正好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他重重的把茶杯頓在桌子上,大聲斥責道:“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影子,不錯,宣傳科的工作是不多,但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擅離職守的!你是不是想在這做下去?啊!打個報告,我馬上準你辭職!”
許行知臉色沉了下來,大步走到王進軍跟前,居高臨下道:“王副科長,我今天告誡你一句,今天下午我是辦公事去了,你一個小小的副科長還管不了局裏的人事,更沒資格對我說三道四!不服氣?大可以跟朱局長說去!”
高哲和楊全俊俱是愣住了,大概認為許行知是發瘋了,居然敢在頂頭上司麵前發火?
“你是什麼態度!你眼裏有沒有我這個領導,我倒是要問問徐科長,這種人是怎麼混進工業局的!”王進軍臉色赤紅如血,完全沒有料到一個新來的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也不知道你這種傻.逼怎樣混到副科長的位置,還喝茶,喝你.媽去!”許行知一腳將他跟前的開水瓶踢飛,碰到牆壁,砰的一聲炸裂開來,玻璃碎渣亂濺,熱水更是澆了他一腳都是。
你鬥你們的,扯我頭上來就別怪我不尊重你,許行知也沒了上班的心思,直接推開門,揚長而去。“也配在我麵前抖威風?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