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姓劉,人長得很魁梧。
劉老師麵色威嚴的走上講台,開始了他的講話:“同學們,歡迎你們進入六中,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劉玉河,在今後的三年中,如無意外我將和大家生活在一起,共同學習。希望大家好好學習、遵守校規班紀,這樣我們之間才可以愉快相處。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們現在開始排座位。”
他手上拿著一份名單,想來是早就排好了的。
很不幸,我竟然和三角眼坐一桌。我的座位沒有換,依然是在那個角落裏,隻是往前挪了一排。
三角眼叫黃偉波,名字聽起來挺氣派,後來被同學們喊岔了嘴,成了“晃尾巴”。
黃偉波聽到劉老師安排他和我坐一桌,立顯不愉之色,站起來喊道:“不同意行不行?”這就是六中特色了,在下麵的學校裏,哪有敢和老師討價還價的。
“不行!”劉老師一聲斷喝,“馬上坐過去。”
黃偉波吐了吐舌頭,趕緊抓起書包,走到了我的旁邊,臉色陰沉的坐下來。
“你小子給我注意點,腦子放機靈點,可別招惹黃爺我發火。”他眨著三角眼,小聲對我說,還一邊不時的瞅瞅講台上的劉老師。
接下來的幾天,進入了規範的學習生活。唯一的不同就是,文化課講的很快,不求甚解,體育課數量明顯增加,每天都有一節。
高一的體育課是綜合基礎課,所有的項目都要練習,老師們要通過這一年的訓練,根據每個學生的特點,來幫他選擇訓練的專業。等到了高二,體育課就會分開,練田徑的專練田徑,練足球的隻練足球等等。
雖然文化課進度很快,但我依然盡最大努力去學習,反正我對任何體育項目都不感興趣。
我們班一共四十三人,十六位女同學,二十七位男同學,隨著大家越來越熟悉,我知道了那個三七分頭的男生叫馬嘯天。
黃偉波是典型的痞子,無事生非型的,沒事就愛找別人的不痛快,不光在班內找,還經常去其他班級瞎晃悠。他也曾多次出言挑釁我,但我都以沉默對之了。
但黃偉波對馬嘯天很信服,從不敢言出無狀,據說這和馬嘯天的家世有關。
馬嘯天又是另一種性格,雖然據說家世優越,但卻不輕易欺辱別人,可是他性格倨傲,說話不太顧及別人的感受,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馬嘯天的身邊,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以黃偉波為首的馬仔,前呼後擁的很是威風,沒幾天班長的職位也落在了馬嘯天的頭上。
女生也很快分出了派別,以胖胖的蓉姐為首的是尚武派,平日裏滿嘴髒話,喇叭褲、大墨鏡,一副男孩子打扮,口頭禪就是:“姐們兒,****!”
以阿雪為首的幾個女生走的是狐媚路線,天天要麼連衣裙,要麼緊身衣,或純潔或火辣,搞得人眼花繚亂。聽說她們的目標是健身操,這個時代我除了廣播體操,還真不知道健身操是個什麼東西,想來就是鍛煉身體的吧。
還有幾個稍微文靜一點的女生,就是形單影隻了,稱之為自由門派。
據說蓉姐有紋身,且是在私密部位。這引起了同學們的興趣,私下裏經常議論,雖然蓉姐長得胖胖的,並不怎麼好看,但還是有不少男同學幻想著扒光她的衣服,一睹為快。
隻是幻想歸幻想,包括黃偉波在內的所有男生,都沒有那個膽子。
我是沒有資格參與這種議論的,也不感興趣。紋身,我早在蔡虎子和劉飛身上看到過了,沒什麼好稀奇的。
隻是這個時代,紋身剛剛興起,大都是男人帶紋身,女生紋身的很少見,大概也因為這個原因,她才不得不紋在私密的地方吧,我曾經這樣天真的想過。
這個學校,是走讀和寄宿兩種形式並存的。離家近的同學可以選擇每天回家,離家遠的同學則要住宿。
我離家並不遠,但我還是選擇了住宿。
無非是為了省錢,住宿費一學年才三百塊,而要是走讀,每天坐公交車的費用就要四塊錢,不劃算。曾想買輛自行車,每天騎著上學,但對於現在的家庭情況來說,這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裏的住宿和初中不同,竟然是上下鋪,而不再是大通鋪,我感覺已經像是天堂了。
二十七個男生,隻有十八人住宿,分在兩個宿舍裏,每宿舍八個人,剩下的兩個人和其他的班級編入了混合宿舍。
這兩人一個是王彪,一個是薑悅,也是腦子進水,當初他們竟然以為所謂的“混合宿舍”是男女混合,於是積極要求住進混合宿舍,被我們稱之為“高風亮節”,結果住進去才知道,原來是每個班剩餘的男生,人數不夠整編一個宿舍的,就混合在了一起,這才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