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宿舍裏,旁邊站著胖子和劉姐。
我吃力的轉轉頭,眨著眼睛,問胖子:“我這是怎麼了?”
胖子見我醒了,大喜道:“醒了醒了,老範也醒了……”
然後,我看見了旁邊床上,正斜倚著被子,半臥在床上的劉冰。他臉色蒼白,氣色十分難看,看見我醒來,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但我看得出,這笑容卻發自內心。
我喝了半杯胖子遞過來的水,感覺心裏好受了許多,也逐漸回憶起了剛才的一些情景,這才問胖子:“剛才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胖子表情誇張,雙手比劃著講述著剛才的經曆:“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你們突然暈倒,我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你倆連拖帶抱的弄上來。在地下時……”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看了眼劉姐,顯然是猴子逼他發的誓還在起作用,他不敢把古廟的事泄露出去。
我勉強笑了笑,說:“沒事,你就說吧。”說著也看了眼劉姐,對她說:“我們剛才在那所破廟裏麵玩耍了。”
劉姐顯然並不關心這個問題,點點頭,問都沒問一句。也難怪,她本身不是當地人,對於古廟的過去沒有了解,再就是這幾年的生活重壓,一直使她苦苦掙紮,無暇顧及生活之外的任何花邊信息。
胖子放了心,繼續說:“在下邊時,猴子突然手舞足蹈,活像一隻大馬猴,哈哈哈……”可能他現在想起剛才的情景,覺得猴子還是很可笑吧。
猴子瞪了胖子一眼,胖子才立刻停住笑聲,說:“現在覺得好笑,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猴子上躥下跳之後,非要砰砰的往牆上撞,我正拉著他的時候,老範直愣愣的盯著那個石牆,突然噴出一口血,就暈過去了。我去扶老範時,猴子還是全身撞在了牆上,緊接著也昏死過去。”
胖子咽了口唾沫,似乎還在回憶著剛才手忙腳亂的場景,他接著說:“你們暈倒了,我可就慘了。你們的手電也都摔在地上,熄滅了。我不敢在那裏再停留,就用牙齒咬著手電筒,連拖帶拉,把你倆好不容易才弄出來,可累死我了,全身被汗水濕透了,現在還沒幹呢。幸虧是你倆暈倒,要是我和猴子調個個,那估計猴子是死活弄不出咱倆這種壯漢的,嗬嗬。”
胖子現在說的樂觀,更有誇張成分、邀功請賞的嫌疑。但我們心裏明白,我和猴子兩人一起倒下,在那個不見天日的黑暗地下走廊,在那種詭異恐怖的氣氛之下,胖子一個人拖我們兩個,那將是如何的艱難?雖然隻有幾十米的距離,但卻是一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死亡之路,估計胖子是手腳並用,爬著把我們兩個馱出來的吧?因為我隱約看見胖子膝蓋上的褲子有嚴重的磨損,衣服上還有很多泥巴和草屑。
心裏默念一句:兄弟,辛苦了!這次真是多虧了你!
但嘴上不能這樣說,免得他尾巴翹上天。
“後來呢?”我故作平靜的問。
胖子撓撓頭,說:“後來,後來就出來了。拖到廟門口,實在沒力氣了,在草地上躺了一會,正好劉姐來燒鍋爐,就幫忙一起把你們架到宿舍來了。”
至此,事情的後續經過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們連忙對劉姐道謝。劉姐很隨意的擺擺手說:“謝倒不用,但剛才能能說的我聽見了,我覺得那破廟裏有點問題,所以你們以後不能再進去玩了,會有危險的。”
劉姐典型的東北人性格,說話直爽,不喜歡虛的,直接就要求我們以後不要再去古廟了,話雖直,但其中的殷殷關切我們還是聽得出來。隻是,她也隨著洪奶奶喊胖子“能能”,難免讓我們聽了感覺雞皮疙瘩直冒。要不是老師上課點名時,會喊“趙能”,我們怕是早就忘記胖子的本名了。
劉姐又和我們說了幾句話,就回去了,畢竟晚上全校學生都會回來,需要提前把熱水燒好的。
同學們還沒有來,現在大概是下午四點多,快五點的樣子了吧。胖子問我們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情況,我說了當時自己的感覺。猴子也有同感,隻是他感覺更多的是很多人圍攏在他身邊,對他推推搡搡,並不停地往前使勁推他。所以他才不停地揮舞雙手,是想撥開那些人的手,但另一方麵又身不由己的被他們推著往牆上撞。
猴子問胖子:“你怎麼沒事呢?”
我也很奇怪,我和猴子都出現了幻覺,但胖子卻絲毫沒有反應,難道是因為這個人太愚鈍,根本產生不了幻覺麼?
胖子在聽了我們講述的各自的幻覺後,很驚訝,說:“你們經曆了這麼恐怖的幻覺?為什麼我就沒有感覺呢?那幅畫我也看見了,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啊?”
猴子歎口氣,說:“也許因為你太笨了,那畫裏的玄機你看不出來,才不會被迷惑吧!”沒想到猴子竟然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胖子聽了特生氣:“死猴子,你罵我笨是吧,你們倒是聰明了,但看出什麼玄機了呢?不過是胡思亂想,差點把命丟掉!剛才真應該不管你,讓你死到裏麵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