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知道萬麻拐家住哪裏,菜市場後麵那棟白瓷磚樓房就是他家。天已黑了,竟沒人注意到小傷手裏拿了把駭人的剁骨刀。
小傷一路跑到那棟白瓷磚樓房門前,他把剁骨刀藏在了身後,穩住怒火朝屋裏就喊:“麻拐,麻拐,出來一下咯,有事找你!”
老萬家裏沒有其他人,小子萬麻拐難得一個人在家,他煎了八個糯米粑粑,沾了豆粉白砂糖,正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盯著那電視看。這時候門外麵有人叫他,那聲音一聽就是哪個小背時鬼,萬麻拐不疑有它,走過去,一手端著碗,一手就打開了門......眼前就見刀光一閃,“哢嚓”一聲,萬麻拐手裏的碗就飛到了天上,糯米粑粑四處散落,他幾乎沒有感覺到痛,卻發現自己一隻手上已經光禿禿的沒有了巴掌,那血,箭一般射出......
這回,多虧小傷還有個在H省監獄管理局做官的舅舅,由他出麵,家裏花了不少錢,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事端。舅舅又托人找關係,上下送禮,好話說了無數,父親終於將小傷從拘留所裏弄了出來。
小傷被學校開除了,父親含淚去祈求校長,校長卻無任何通融之意。父親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小傷從沒有見過父親流淚,那一刻,他心裏好難過,拖起父親的手就離開了學校,他很堅決地告訴父親,自己不想讀書了!
JZ縣城外,不到十公裏的一處山坳裏,有一個機磚廠,磚廠老板羅誌坤是小傷父親的發小,父親要小傷去那兒做工。小傷去了,隻要不讓他讀書,他做什麼都願意!
整個夏天,小傷在太陽底下搬送磚坯,才滿十六歲的小傷身上,被太陽暴曬著褪了好幾層皮,可他硬是沒有說過一句不想幹了的話,父親看在眼裏,心裏卻在嗚咽......
小織更是傷心,每次小傷回家來,她看到小傷就像條泥鰍一樣,待身邊沒人時,她就會摟著小傷哭得昏天黑地!
小傷從此沉默寡言,白天在磚廠裏勞作,月底發了工資,他首先會想著買幾塊巧克力帶回家去給小織,小織特別愛吃巧克力。
那一剁骨刀砍下去,小傷也就成了名。沒人再敢打小織主意,JZ縣裏的混混們,更沒有幾個還敢招惹小傷。
小傷很少回家來,他喜歡住在機磚廠那個山坳裏。每到晚間,十幾個耍得好的兄弟,就會帶些鹵菜和烈酒,輪番騎上沒有牌照,發動機比打雷還響的摩托車,去那山坳裏與小傷喝酒扯淡。酒喝多了,方圓幾裏農家便今天不是少了隻雞鴨,明天那條看家狗就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父親苦思冥想之後,懷裏揣上幾萬塊錢,專程去了趟C市找小傷的舅舅......舅舅算是幫大忙了,不知道用了些什麼手段,終於把16歲的小傷送進了GZ軍區某部隊。
新兵連三個月,小傷就出名了,他有句名言:“我功夫是不如你,但你敢跟老子我玩狠麼?”
兩年後,十八歲的小傷在全團散打比武中,力挫群雄,獲得冠軍!沒多久,團部就調小傷做了團長的司機兼警衛。
當兵第三年,團部有個老鄉過生日,小傷召集了八個H省籍戰友,穿了便裝,跑到市裏一家自助式KTV唱歌喝酒。部隊紀律嚴明,這幾個家夥本就已經違紀,還敢玩得太晚?所以,還不到九點,大家就嚷嚷著要各回營地。
結完帳走出KTV大門,小傷和戰友們就看見,路邊上五六個男人正圍著一個女孩又打又罵......
小傷啥也沒想,幾個箭步衝過去,就把那幾個男人拉開,還挺身護在了那個女孩子的身前。
“你們幾個大男人,怎麼欺負人家一個女孩子呢?”小傷沉聲問。
“少管閑事,滾你媽B的!”一個胖墩墩的家夥站了出來,手指著小傷就罵開了。
那女孩哭哭啼啼,嘴角還留有血跡,她將整個身子縮在了小傷的背後。
小傷側頭問她:“小妹,他們幹嘛打你?”
“他要我陪他們去吃宵夜,我不肯,他們就打我......”
看女孩子那模樣,應該是個三陪小姐,但不論人家是做什麼的,你幾個大男人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就他媽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