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寺廟當做保護神的百姓也都被劫掠一空,若見有姿色出眾的女子,便在佛堂之上也有施暴者。
段明玉又驚又怒,眼見兵士如匪,散落各處,欲待製止也是有心無力,隻得怒火滿腔去尋田令孜。
待他見到田令孜,立即憤然稟道:“相爺,我唐國王師僥江南,討伐者乃是吳主,這些百姓,不日都將是我唐國子民,怎麼可以縱兵如匪,肆意燒殺擄掠。”
田令孜不以為然,微笑道:“雜家早與三軍有約,若三軍勇猛向前,但得一城,可任其擄掠,如今我軍破采石礬、滅劉威所部,人人奮勇向前,悍不畏死,理當稿賞,雜家豈能失信於三軍?”
“相爺,討伐吳國,百姓無辜,眼看他們受此無妄兵災,相爺就忍得下心來嗎。”田令孜哈哈一笑,道:“慈不掌兵,義不理財。國公爺豈可懷婦人之仁?你的將士慘死於吳國者多,難道就不恨吳人狡詐,怎麼反替他們請命來了?”
段明玉一窒,拱手道:“在下有恨,也不想罪及無辜,相爺,若是縱兵如匪,失卻江南民心,江南軍民難保不會重蹈黃巢造反覆轍。破城安民,軍紀嚴明,方能招攬民心呐。”
田令孜縱容所部,既為激勵三軍誓死效命,也是有意樹立起自己的權威,所作所為本有目的,這是他在長江西岸就已暗自決定的。
不過他現在對段明玉越來越是忌憚,識破吳人聲東擊西計的更是段明玉所部,他也不想太過己甚,如今目的已然達到,他便順水推舟地笑道:“若非城中未遇抵抗,本相還要下令屠城呢,段右使宅心仁厚,卻不是適宜帶兵的人啊,罷了,本相看你麵子,收兵便是。”
段明玉的實職是神策軍右使,此次南征,取代了田令孜擔任了主帥,一句段右使的稱呼就完全表明了他並未將段明玉當成自己的主帥,而是自己的下屬,他是神策軍十軍使 當然管著這個右使了。
神策軍中軍雖然燒殺搶掠時一如土匪,但是畢竟是軍紀嚴明的軍隊,鳴金聲起便紛紛歸隊,段明玉帶人撲滅城中各處火勢,然後便帶著親兵往城中探看了一番,見屠殺的場麵已經幾不可見,這才放心。
段明玉牽著馬一路往回走,看到處處破敗,戰火硝煙,段明玉心中憤懣,卻也無可奈何。戰亂一起,遭殃的總是百姓,所謂秋毫無犯的仁義之師,隻存在於官方的史書神話中。
即便以嶽飛之孫嶽河所敘為藍本塑造出來的嶽家軍的撼戰功和鋼鐵軍紀,簡直就是仁義之師的最佳注解,事實上也要打化七八八的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