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舉過頭頂，向伏羲大神行五體投地的大禮！那真真是五體投地，是要祭祀祖先，祭祀山川大地，才會行的大禮。
太子見狀，立即跟在父皇身後跪下。
李大將軍和尚書陸麗立即跟上去，乙渾也跟上去，東陽王、任城王、京兆王……北國的朝臣統統跪下，向偉大的伏羲大神行禮。
唯有皇後，因為身子不便，隻是在北皇陛下身邊，雙手合什，行的是稍稍屈膝的禮節。
一眾僧侶見狀，也紛紛跪下去。
大祭司氣得幾乎肺都要炸裂了。忽然轉過目光，瞪著皇後！
這個該死的女人！正是她惹出這麼多的事情來。若非是因為她，陛下豈會搞出這麼多的花樣？如果目光能殺人，芳菲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可是，目光終究不是刀。
就在這時，眾人忽然眼前一花。
但覺眼前白光一閃。一個白須白發的老頭子，幾乎從天而降，一把就拉住了大祭司：“沒出息的東西，受到人家的妖言惑眾，牛鼻子，明日辯經會上再找你這個妖孽算賬……”
眾人細看時，卻見大祭司已經被拖走——隻有個背影，是一個白須白發的老者拖著他！
朝暉上人。
眾人都驚呆了。
所有人都跪下去，不知是誰呐喊了一聲：“天啦，上人……三長老……”
那是一百多歲的活神仙啊。
羅迦暗道，壞了。
芳菲也緊張起來。
辯經會是假，隻怕明日，三個老怪物一出場，便是誌在揭露自己的身份。
到現在，真的是要圖窮匕見了。
夜色襲來。眾人各自回去休息。
羅迦隨了眾臣參觀神殿。芳菲留在屋裏歇息。背後傳來腳步聲，她一隻手伏在欄杆上，側身，看著太子。
太子的眼睛，那麼大，那麼明亮，仿佛是最蔚藍的天空——在逐漸襲來的黑夜裏，顯得那麼的奇異。
“皇後。”隻是一聲簡單的招呼，卻更似是安慰。
她沒有回答，卻長歎一聲：“殿下，我真不知該怎麼安慰你，玉屏年紀輕輕就……”
“有死才有生，她會安息的。”北國人沒那麼看重死生，跟所有遊牧民族一樣，往往是親人第一天死了，第二日，便可談笑風生。因為他們信奉：有死才有生。
芳菲更是滋生了命運無常的感覺，看著自己曾熟悉的地方：“殿下，若不是你當年救了我，我根本無法站在這裏。”
太子迎著她的目光。這目光，已非昔日青澀少女的那種慌亂，而多了一份深思的溫和，帶著一絲淡淡的溫柔，感激。
“芳菲，其實真正救你的，不是我……”
她低低地：“我知道，還有安特烈，他也幫了我……”
“也不僅僅是安特烈。”
她抬起頭，微微有些驚訝：“那是誰？”
“是父皇！”
她這一次，才真的吃驚了。
卻下意識地搖頭，怎麼可能？當年救自己的，並不是陛下。
“芳菲，當年救你的，真的是父皇！我也是直到這一次辯經大會才明白的。”
芳菲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