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經意地交換了一下眼色。
大家夥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逼皇後出麵以資對質，可是，她卻肆無忌憚地，正大光明地出來了。
真是聖處女公主，她敢公然露麵？
半真半假，似真似幻。大家一時反而被震懾了。
通靈道長，王肅、嵇阮等都在向帝後行禮。
皇後的禮儀：“免禮，都免禮。”
她說話的聲音也是淡淡的，很慢很慢，仿佛帶著一種溫柔的慵懶，就如黃昏的一縷斜陽，帶著淡淡的溫度，卻不灼熱，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
不止是大祭司，就算是通靈道長、王肅等人，也覺得微微的意外。總覺得，這一次的皇後，跟以前所見，都不一樣。以前的皇後，總是帶著過客的氣質，眼神裏，總是不安的，仿佛得過且過的和尚，做一天皇後敷衍一天。
直到這一次，才是真正的皇後！和陛下並肩而立，穩穩地站著，真正一如母儀天下的國母。
太子的目光，卻是帶著挑剔的，審核的——這樣的尊榮，這樣牽手並立的姿態，以及先前一同乘坐的轎輿，那都隻表明一個態度：
一個男人所能給予女人的最大的尊貴！一個皇帝所能給予皇後的最大的尊重和榮耀。
她就站在他的身邊，並列，享受萬民的朝拜，分享他的一切。天下，再也沒有比這更尊貴者了。
也是曆代的皇後，極少能享受到的無上的榮光。
唯有在北國這樣禮儀尚且不太規範的遊牧民族誕生的國家上，才會允許這樣的尊貴女人，要是放在南朝，那是不可想象的。可是，一切，放在這裏，在這個盛大而威嚴的廣場上，卻仿佛是那麼理所應當，毫不突兀。
羅迦一直拉著她的手。
後麵，是太子。
然後，是王爺們。
然後，是各級的官員。
天家的威嚴，沒有經過刻意的安排，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天成。
大祭司等，竟然有種被人反客為主的感覺。
可是，此時能說些什麼？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去。
但是，陛下和皇後去的卻不是神殿展台，更不是中間的太子代替祭祀的展台。而是北武當的展區。
羅迦一邊走，一邊開口：“皇兒，這一次的辯經會，你有什麼看法？”
“回稟父皇，兒臣最大的感受是北武當展出的青銅器。真的想不到，北國竟然有如此精美的東西，那是真正的瑰寶啊！”
後麵的重臣，聽到他誇讚北武當的展品，本來是不滿的，可是，那句“北國的瑰寶”，立即堵住了眾人的嘴巴——
眾人仿佛這才第一次意識到，這些展品，不是南北的差異。
那是通靈道長帶來的，通靈道長本人，也是北國人了！他戶籍在北國，子弟在北國，而且是北國的國師。就算是最頑固的老貴族，也不敢說——通靈道長不是北國人。
所以，北國人帶來的展品，當然也該是北國的。
他們都是北國的！
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一種心裏轉變的微妙的歸屬感。
此時，眾人都停下。
因為前麵是一座巨大的展台。立的正是伏羲大神。
偉大的伏羲大神，他高高地站立在台上，赤足，係著玉鐲。身上是三層疊的燕尾服，頭上戴著五色紫金冠。他身材高大，麵容威嚴。
“陛下娘娘，請看，伏羲大神好奇特。”
“哪裏奇特？”
“眾神之中，他最高大！而且，唯有他是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