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裏，二人坐定，圍著火盆。張婕妤拿了酒，倒在兩個玉杯裏，“這是我家裏送來的20年陳釀女兒紅。天氣寒冷，妹妹，喝一杯去去寒，我先敬你一杯……”
左淑妃心底也是不痛快，便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來。三五杯酒下肚，臉上便發燙，酒意也慢慢上來：“張婕妤，你說，小憐當時獨寵，沒我們什麼事情，現在，又回來個馮皇後，又是一個獨霸龍床的主兒，你說，我們都是陛下的女人，憑什麼就該一直守活寡？”
張婕妤也是不停地唉聲歎氣，“我心裏何嚐不苦？小憐在時，好歹她不妒忌，大家都有機會。現在，那個死肥球回來，我們就簡直完全沒有機會了，這一輩子，就是行屍走肉了……左淑妃，你甘心麼？”
“不甘心又能如何？你不見，這幾天皇宮裏跟過節似的，從上到下都有賞賜；尤其是那些老妃嬪們，得到了皇後的重賞，比皇帝給她們的賞賜還強，一個個笑嘻了，對皇後感激還來不及呢！甚至連太後宮裏的舊人都大肆收買，那些老宮女得到的賞賜更多。搞得上上下下，一直稱讚她寬容大度明事理。”
“她又把張孃孃請回去了。張孃孃是什麼人？太後的貼身宮女，老狐狸了。當初那賤婢被打入冷宮，正是張孃孃幫她籌劃，竟然令她鹹魚翻身。現在，她是如虎添翼，假惺惺的到處收買人心，就把我們兩個徹底孤立起來。”
“唉，我們都是失意的苦命人，喝吧，喝吧……”
“我看，她就是一個狐狸精，用狐媚的手法迷惑了陛下。”
“對對對，她就是狐狸精，比狐狸精還可怕……”左淑妃嘻嘻地笑，聲音十分神秘，“張婕妤，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什麼秘密？”
左淑妃醉醺醺的，胸口藏著的秘密，別人越是不問，越是想傾訴；她清醒的時候是決計不敢的，可是，現在喝醉了，就徹底肆無忌憚了，隻想狠狠地發泄：“那個死肥球，她是陛下的女兒……”
“天啦！”張婕妤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妹妹，你喝醉了？”
“沒醉，沒醉……來，幹杯……哈哈哈，她是陛下的養女，原來是神殿的祭品……是聖處女公主……哈哈哈……”
張婕妤內心連連驚呼，卻不叫出聲，嚇得臉色煞白。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聖處女公主？不是在那年的狂歡節祭祀大會上已經被燒死了麼？”
“哈哈哈，假的……那個是假的冒牌貨，真的聖處女公主，已經被陛下掉包了。可憐全北國人民都被愚弄了，可恨啊……”
“陛下這是亂倫？”
“不，她是亡燕的奴隸，是陛下的養女，這些，都是我後來才悄悄查到的。”
簡直是石破天驚的一個消息。張婕妤試探性地：“你一定弄錯了，她是通靈道長的侄女，是漢人……”
“她是什麼狗屁漢人？她就是一個卑賤的俘虜，是陛下亡燕時的俘虜而已，我曾經在神殿親眼見過她，那時，她還是聖處女公主，決計錯不了。”
“你什麼時候看到的？”
“就是太子生病的時候，那一次，你沒有去，大祭司要她為祭祀的女眷祈禱，我見過她兩次，決計錯不了……”
算算時間，果然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