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不是那些麻煩事情,又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大臣來煩心朕……”
他早晨說是宴請使節,晚上又變成了單獨召見大臣商議軍情。
再說下去,他會不會把自己的名字也弄錯?
芳菲疑心,就不再問了。
“小東西,朕太困了,睡吧,明天再說。”
很快,他就呼聲大作。
她再次輕輕撥開他的手。可那充滿熱氣的男性軀體,緊緊挨在身邊。到處都是他的味道,彌漫整個房間——當然還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她無法理解,也不可想象,回憶起來,真的是一場噩夢。這個男人,每天用盡各種的手段,各種的借口,所有的欺騙——每天和其他女人OOXX之後,又回來摟著自己入睡。
她想,自己身上,是否曾經被他塗抹上他和其他女人歡愉後的痕跡?
一陣嘔吐的感覺湧上喉頭。她強行忍住,卻忍不住,一陣幹嘔。
羅迦被驚醒:“小東西,怎麼了?禦醫,朕馬上叫禦醫……”
她搖搖頭。以往,他這樣驚惶的表情,她曾以為是關切,並為之感到幸福。現在,方知是敷衍,無盡的欺騙。
“禦醫……”
“不用,我沒事。”
“真的沒事麼?怎會嘔吐?按理說,這個時候已經不會吐了。是不是吃了什麼不適應的東西?”他非常緊張,又很焦慮,“芳菲,你的臉色真不好。”
她側身過去,閉著眼睛。但肚子挺立著,隻能微微側過頭,躲開他的視線。
“芳菲,你有不舒服要立刻告訴朕,可不敢大意。”
她緩緩道:“陛下,我想搬去昭陽殿。”
羅迦大為意外:“為什麼?這裏不是好好的麼?幹嘛去昭陽殿?”
“我這大肚子,和陛下在一起,很不方便。”
“不會啊。朕會小心點,一點也不會碰著你的身子。”
“但是,我這樣很不舒服,伸展不開手臂,有時又怕影響你休息。”
“哈哈,小東西,你擔心這個幹嗎?龍床這麼大,足夠伸展啦。若是你覺得不便,朕就盡量往外麵睡一點,絕不礙著你。對了,朕幹脆叫他們換一張更大的床,你想怎麼放就怎麼放……”
芳菲無法再說什麼,隻是疲倦地閉上眼睛。
“小東西,你這樣子去昭陽殿,朕怎能放心?乖乖的,朕一直會小心的。再說,你一個人住,又要做惡夢,朕更不放心……”
她疲倦地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小東西,如果你真的想去昭陽殿,朕就陪你去……”
一起去,不如不去。
芳菲完全無語。
羅迦撫摸著她的臉,覺得她的麵頰有些腫腫的,歎道:“芳菲,懷孕可真是辛苦。以前朕還不覺得,現在每天目睹你十月懷胎,才知道生一個孩子原來這麼複雜。好在很快就要生了,等生了,朕好好給你滋養一下……芳菲,你想去哪裏玩兒?”
她依舊不語。
他凝視著她,驀然發現,仿佛一朵花,在慢慢的枯萎,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
心裏有些慌亂,他輕輕抱著她的肩頭:“是不是小家夥折騰得你厲害?”
芳菲無言,隻裝睡著了。
他呢喃著安慰她,良久,也睡著了。
等他的聲音徹底消失,芳菲才在黑暗裏睜大眼睛,再次撥開他的手。盡量側身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她在黑暗裏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麵孔。熟悉了黑暗的眼睛,已經能看清楚他大致的輪廓了。夏日的夜晚,窗外秋蟲呢喃,自己卻陪伴著這樣一個偽善的肮髒者。
尤其,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手也那麼肮髒。
她想坐起來,或者下地走走。
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如一個石磨,重重地壓著她,束縛著她,根本無法掙紮。
唯有等這個孩子出世!
她在黑夜裏,淚流滿麵:“我不歡迎你,你為什麼一定要來呢?”
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