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在琉璃殿欣賞小憐歌舞,忽然得報安特烈王子一行抵達皇宮。立即想起,這小子一來,必定去找芳菲。可別指望他遵守什麼宮規,真不知會鬧出什麼意外,為防不測,就趕緊回來了。
遠遠地,芳菲又聞得那股淡淡的酒味,笑道:“陛下,今天又接待的哪國使節啊?”
安特烈搶先開口,十分狐疑:“舅舅,今天除了我們,還有使節?沒聽說啊……你也沒接見我們啊,不是說晚宴設在明日麼?”
安特烈本是無心之語,羅迦做賊心虛,急忙先下手為強,十分嚴厲:“安特烈,這是後宮禁地,你一個青年男子,不得允許,貿然跑來幹什麼?”
安特烈見他氣勢洶洶,一副捉拿“奸夫”的架勢,嘻嘻一笑,看著芳菲的肚子:“我又有小表弟或者小表妹要出世了,我這個做表哥的,當然應該來看看了……噢耶,小寶貝,來,哥哥送你一件禮物……”
他手一伸,竟然將那條紅寶石項鏈送到羅迦麵前:“舅舅,這是我送給小寶貝的見麵禮,你替它收下吧。”
羅迦氣結,知這小子心懷不滿,存心找茬,可是,禮物是送給孩子的,又不是送給芳菲的,好在他深知安特烈性子,並非是為了什麼故意纏綿,板著麵孔:“既是如此,高公公,你就替小王子收下。”
“謝謝安特烈王子。”
安特烈哈哈大笑,芳菲看到羅迦吃癟的樣子,也忍俊不禁。
“咳咳咳,天色不早了,馮昭儀該去休息了。安特烈,你請回吧。”
“舅舅,你不是吧?還這麼早,氣候正好,我還想陪馮昭儀吃一頓晚膳呢。”
“使節團有宴席,你快快去,遲了沒得吃,就不管了。安特烈,快走……”
安特烈看著他目中不斷射出的冷刀,根本就不怕他。這個舅舅,卑鄙著呢。當年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聖處女公主聖神不可侵犯,結果,他卻私自娶了來做妃嬪。還想在自己麵前擺譜,沒門。
“安特烈,你還不走?”
“舅舅,你北國的招待,可是一年不如一年哪。對了,我來時聽說,你的後宮有一名傾城傾國的舞娘,何不讓我們見識見識?”
安特烈本是無心之語,故意東拉西扯,拖延時間,可是,羅迦做賊心虛,揪然色變,尤其芳菲又在身邊,萬一鬧出什麼意外,如何了得。他誤以為安特烈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現在故意在這裏亂說話,不禁大怒道:“安特熱,你胡說八道什麼?快滾出去。”
安特烈對什麼絕世舞娘當然沒興趣,可是見羅迦突然翻臉,也很反感。堂堂陛下,一點風度也沒有。自己不算是他外甥,至少是使節團的。
他沉聲道:“陛下,你可以欺辱我,但不能欺辱我柔然!”
羅迦氣結:“你少擺架子了。”
“不敢!本王子好歹也是柔然國的使者!請陛下自重!”
這小子,竟然打起了官腔。羅迦這才正視他,忽然意識到,昔日那個胡鬧的少年已經不見了,現在的安特烈,正顏厲色,真正有幾分成熟的派頭了。
就連芳菲,也明顯覺得,安特烈變了!剛見麵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他真的徹底變了一個人了。
好吧,這小子打官腔,自己便也由著他。羅迦的態度放和緩了:“安特烈王子,請去敝國準備的使節驛館。若有招待不周,歡迎隨時提意見。”
安特烈更是覺得他麵目可憎,連告辭也不說一聲,隻對芳菲說:“芳菲,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芳菲也感到一絲歉意,可是,當著羅迦也不能說什麼。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安特烈離去。心裏淡淡的不安,自己落難時,安特烈無私地救助自己。可是,他今日上門,自己竟然連招待他的權利也沒有。
羅迦見她神情,心裏也頗不是滋味:“芳菲,你可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哪有什麼絕世舞娘?這小子,就知道好色……”
芳菲也不知什麼絕世舞娘,還以為羅迦是在吃醋,微笑不語,拉著他的手,柔聲說:“我也真困了,我們回去吧。”
羅迦鬆一口氣,語氣隨即換成了溫柔,親自攙扶著她:“朕今天不再出去了,就好好陪著你。”
她輕輕的埋怨:“陛下,你幾天沒回來吃飯了。”
“哪有?昨日中午也陪你用膳的。”
“我說的是晚上。”
“小東西,你可不要胡思亂想,朕是忙碌。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