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緊逼,語氣十分奇怪,卻是溫和的,循循善誘,仿佛一個催眠師,要套出病人的心理話:“你是怎樣?為什麼要哭?”
“你管我怎樣!我喜歡哭就哭……”她忽然想起他這麼晚才回來,狐疑道,“你為什麼這麼晚回來?你是不是去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羅迦終於怒了:“芳菲,你不要得寸進尺!朕就算去了其他宮,也是應該的……她們都是朕的妃嬪!朕並不止你一個……”
朕並不隻你一個!這話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大言不慚,又是何等的狂妄自大。
果然,羅迦就是羅迦!什麼我隻喜歡你一個,對你一個人好,假的,都是假的。現在才是真話——我的女人多的是,你算得了什麼?
她又氣又怒:“我哭一下,你就火冒三丈,你去跟其他女人亂搞,卻不許我說一句……”
“你越來越放肆了,什麼叫亂搞?芳菲,你給朕小心點……”
“好,你了不起,既然你看不慣我,我就走……”
走走走,一吵鬧就要走,真是煩透了。
羅迦一把鬆開她:“好,你要走你就走,看你能去哪裏。走吧走吧,朕見了你也心煩,要走就走……”
竟然真的趕自己走!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不,是羅迦靠不住,隨時都可能翻臉。就像小時候一樣,這一刻給自己一個蘋果,下一刻,也許就會讓自己摔得頭破血流。
說什麼要一輩子對自己好,都是假的,假的,是他想OOXX時的謊言,超級大謊言。幸好自己沒有相信。
她氣得渾身發抖,這個惡魔,無恥下流,占了自己的便宜,現在膩了,就嫌棄自己煩躁了。
“走啊,你怎麼不走了?害怕了?”
她咬緊牙關,翻身下床,拿了自己的外衣披上,穿了鞋子就走。
“你穿衣服幹什麼?這些都是朕的,你不許帶走!”
好狠心的人,這麼冷的天,連衣服也不給穿了。
她狠狠地解下大氅就丟在地上。
“且,除了大氅,衫子也是朕的,是宮裝,不是你的。也脫下來。”
不脫了!難道要裸奔麼?
她不理他,一伸手:“我要我的包裹。”至少裏麵的道袍是自己的,裏麵的碎銀也是自己憑借醫術賺來的。
“朕沒見過什麼包裹。”
“你叫人藏起來的,我親眼見到的。還是宮女小萍去藏的,我記得很清楚。”
“不知道!朕從沒見過什麼包裹。”
完全是一副無賴嘴臉。
“你要走就走,但什麼都不許帶走。”
所謂的逼上絕路,就是這個意思?她手一伸:“好,你的東西,我什麼都不會要,但是,你還欠我飯錢!你還我……馬上還我……”
就那幾天的飯菜,她還念念不忘,現在又拿出來算總賬了。好久沒聽她提起了,原以為她早就忘記了,竟然還記得這麼牢固。羅迦就算是在極度的氣憤裏,也幾乎要爆笑出聲,卻強行繃著臉。
“芳菲,你要弄清楚。朕才在你哪裏呆了幾天。可是,你在朕這裏呆了多久了?每天好吃好喝供應著,綾羅綢緞穿著。就算朕欠你的錢,也早已還清了,相反,你還欠朕一大筆錢,你今天不還清,休想走人!”
“……”
“拿來,還錢!還不清就賣身為奴!”
“!!!!”
“這些日子,你每天早上喝的是燕窩粥,中午吃的是山珍海味,晚上吃的更是各種美味佳肴;而且,你穿的戴的,無一不價值連城,你自己算算,就你那幾頓飯算什麼?朕算算,你該欠朕多少錢?一碗燕窩粥就算100兩銀子……喂,你不要瞪著眼睛,那不是普通的燕窩,而是極品燕窩,是番邦來的貢品,就那麼一點,朕自己都舍不得吃,全給你吃了,現在已經是絕版了,再也沒有了,價值當然得算高一點……好了,就燕窩這一項,你欠朕快一萬兩銀子了……一萬兩啊,我的小芳菲,就算你是名醫,就算你以後每天看10個病人,你想想,要多久才能掙到10000兩銀子?拿來……還錢!還錢!”